傳話的人在前邊帶路,瑤迦在後邊跟。
今天神殿裡的人煙稀少,教皇不在,河境也照樣是早早不見人影。
不知道是跟着教皇忙碌,還是因為旁的原因。
瑤迦兀自想着。
等醒神過來之時,意識到周遭的路逐漸偏僻起來。
心底略有些不安,眉頭輕輕蹙起,問那在前頭帶路的人,“你好,這位同僚,羅文大主教找我是什麼事情呢?”
前面帶路的人回答地很含糊,“主教大人的事情,我們又怎麼會提前知道的?怎麼?奧斯本神官是懷疑我們主教大人什麼呢?”
“不敢不敢。”
對方語氣冰冷,瑤迦抿了抿唇,想到河境,隻好忍了下來,“我并沒有别的意思,還請你不要誤會,隻是羅文大主教在我的心底裡是值得尊敬的人,如果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我想,提前了解一下,也好知道怎麼去下手幫忙呢。”
“不需要你提前了解,有什麼事情,你問主教大人就是,隻要配合主教大人,就少不了你的好處。”
眼前的這名神官對她的态度的很奇怪,對她的話避而不答,不耐煩也就算了,話語中帶有濃重的鄙夷不屑,像是十分看不起她這個人似的。
加上黏在她身上的若有似無的打量視線,令她渾身雞皮疙瘩又起,渾身不适。
這一句話堵得她啞口無言不久,在她正準備再試着探口風的時候,那人告知她,到了。
眼前是以一座小院,周遭沒有鄰居,背靠山林。
僻靜得有些詭異,距離神殿主道十分遙遠,都不知道拐了多少亂七八糟的小路才來到這裡。
這裡似乎是神殿最僻靜的角落,安靜得像是一處無人造反詭異之地,蟄伏在暗處的吞人血獸,靜靜等着獵物的來臨。
就是這一世被安逸慣出了幾分遲鈍的瑤迦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踩着那幹燥荒涼的小路,後退一小步。
和前方的引路人拉開距離,“我突然想起,河境大人吩咐我的一件要事還沒做完,我先去做完,等忙空了,你叫羅文大主教再來找我吧。”
“奧斯本神官。”
身後悄無聲息地響起一道聲音。
瑤迦察覺到那氣息時吓了一跳,回頭發現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同樣裹着白袍的教徒。
戴着白色兜帽,那張臉藏在兜帽帽檐之下,眼睛黏在她的身上極為不舒服,熱辣的像是要剝開她這張皮瞧瞧内裡,針刺一樣的令人難受。
前有狼後有虎,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瑤迦的心沉了下來,臉色也微微發沉,“羅文大主教的神官這麼不講理麼?非要逼人就範?”
心裡卻不斷思索着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的這羅文大主教。
難道山洞裡的另外一個黑衣袍人就是羅文大主教?
不,不對,如果山洞裡的那個黑衣袍人就是羅文大主教,他沒道理認出她,因為她和河境出門的時候雙雙戴好了人皮面具。
這人皮面具是經過河境特殊加工過的,年紀輕輕就作為主教在神教圈内聞名,平時靈力高強,基于對前幾個世界的判斷,這個世界劇情她不知道,但河境一定是一個美強慘的反派。
每個世界他都強得可怕,她相信他。
再說,當時在山洞投放出來的錄影中,教皇明顯是比較敬重那個陌生的黑衣人的,絕不是什麼卑躬屈膝的上下級的關系,若是這種關系,她倒是覺得教皇的氣勢更低上一級。
既然羅文不是那山洞裡的黑衣袍人,那又是哪裡,她得罪了這人?
還是說……不是得罪?
但不管怎麼樣,這裡非離開不可。
她一面想着,一面尋思着退路。
然而身前身後的兩人不待她思考太多,在她捏着靈力準備奮起反擊的時候,鼻尖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久瓊花!
等她捂住鼻子,已經來不及了。
羅文大主教竟然也知道久瓊花的存在?
暈過去之前,她腦子裡迷迷糊糊地想。
脖子處的灼熱感再一次喚醒了她。
瑤迦睜開眼,發現自己處在了室内,人被束縛着扣在椅背上。
她忙低頭檢查了自身,除了衣裳被那麻繩死扣得有些淩亂之外,沒什麼變化。
她輕輕舒了口氣。
項鍊被河境施法僞裝過,她倒是不用擔心被人發現,就是自己這一副身子,還是女子的身體,要是被發現了那可了不得。
不過眼下還好,看來是托了後來弗安又給了她一套上身僞裝人皮的福。
這麻繩扣得緊,瑤迦掙紮了一下,上面有附着的靈力一閃而過,她手中崩出的靈力悄無聲息地湮滅下去。
說是湮滅,不如說是被這麻繩吸收了。
想起山洞裡的那一幕。
瑤迦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