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明白。”
瑤迦不解道:“教皇為什麼一定要殺了羅文,就算是因做錯事的借口關進監牢,那也不至于殺了他吧?”
河境看了她一眼,嗤道:“你果然還是很天真。”
“……”
瑤迦默了默。
說話就說話,不必如此人生攻擊吧?
“羅文向來都是睚眦必報的人,我們惹了他,他自然想找回場子,昨天我去救你,教皇遲遲才到,不但不幫他報複不說,還以站在道德至高點上批判他,并送進監牢。從羅文到監牢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記恨上了教皇。”
“對于一個主人來說,一隻不聽話的随時會反咬一口的狗,直接打殺了都好過于繼續利用。”
“那你真的沒問出什麼?”
瑤迦還是不死心,如果真的從羅文嘴巴裡撬不出東西,他一定不會允許羅文死。
雖說這件事是她的國仇家恨,不關他的事,但這一路過來,她也看得清楚,他幫忙是真的幫,不假辭色。
沒道理在這件事上直接疏忽掉。
她相信他。
河境定定看着她,“如果我說什麼都沒問出來,你會怎麼樣?”
帶着期待亮光的眸子瞬間黯淡下去,猶如淋了一場大雨的落湯雞。
可憐的尾巴草,連枝葉都耷拉下來,令人忍不住想撫一撫葉子,安慰一二。
“騙你的。”
河境适時勾起嘴角,不等她說話就開口,語氣裡莫名的軟和,“騙你的,我問了,山洞裡的那一批花實際上是給皇帝用的。”
很平常的一句話,卻聽得瑤迦心底裡的蔫吧勁兒全沒了。
“皇帝?難道……”
“你猜的沒錯。”
男人投過來贊許的視線,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知道她在想什麼,并認同了這個猜測。
“利爾蒂斯帝國的皇帝也是因為經常性失眠,到神殿來請求教皇使用秘術治療。”
“這所謂的秘術就是利用久瓊花給皇帝編制夢境?”
瑤迦将話接了下去。
“沒錯。”河境道:“山洞裡的那一批屬于變異的品種,不但有吸取靈力的效用,長期使用還會讓人産生依賴。”
“所以皇帝才隔三差五來神殿。”
瑤迦道。
他們暫住進來神殿也沒多少天,皇帝就來了好幾次。
普通的召見教皇哪會這麼頻繁,指不定是皇帝有什麼問題。
瑤迦一開始不知道内情,以為這皇帝和教皇私交甚笃,多來這裡作客實屬正常。
但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那她不在皇宮的日子,父皇母後是不是也是這樣,被這久瓊花折磨到……
折磨到……隻能向别人求藥……搖尾乞憐……
越想越心痛。
悲痛,憤怒沖上頭。
勾得鼻子發酸,她忍不住渾身戰栗起來。
這到底是在謀劃什麼,将皇室玩弄于股掌之中。
背後之人到底……
一隻大掌落在她的肩上,帶着莫名安撫人心的力量。
瑤迦擡頭,望進那一雙褐瞳裡,瞧見了一刹的溫柔,躁郁的情緒瞬間就歇了下去。
“放心,既然我答應了,就一定會幫你複仇,我會帶你去找到那個幕後之人。”
瑤迦敏銳地抓住他話裡最關鍵的信息,“你知道誰是幕後之人?”
眼前的那一雙褐瞳閃爍了一下,轉開了視線,重新撿起桌面上的報紙,不鹹不淡地回她的話,“還需要确認。”
這一行為在瑤迦眼裡就是心虛。
她登時順手就抓上河境的胳膊,急切地靠過來,擰着眉頭,帶着質問:“你知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連我都不确定的事情,告訴你做什麼?”
他就着這個動作,重新磚頭過來看她,沒有推拒,就保持着被她抓着的姿勢看着她。
面上的淡笑散得一幹二淨,褐瞳沉沉如霧霭,裡面聚着她都看不懂的情緒,卻莫名地讓她感到哀傷。難過。
心底一顫,不自覺地撒開了他的手。
“相信我,我會帶你找到他,問清楚答案之後,再将你皇叔救下來,好嗎?”
“如果這些事都是他做的,縱使有一千一萬個身不由己的理由,那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河境面無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