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喬景鶴一頓。
腦海裡晃過一張人臉。
他記得她好像臨時調任L市就是為了調查當年機密檔案遺失一案……
如果沒記錯的話。
幾乎沒怎麼猶豫,喬景鶴重新點開一個新的發送信息框,在收信人那一欄,熟稔輸入一串号碼,将剛才編輯好的信息發送了出去。
并發送了暗号。
【月圓之日。】
孤狼行動之時。
發送成功。
沉沉吐出一口氣。
他收起手機,盯着外頭走走停停的幾人。
該走了。
轉身尋了一個無人察覺的間隙,正準備撤。
然而——
剛才想事情正入神,忘了身後有一個雜物堆,一轉身,喬景鶴踢到了腳上的易拉罐。
易拉罐急速飛出,“哐啷哐啷——”
滾出老遠的距離。
該死。
“誰?!”
手電筒的光轉過來。
喬景鶴立刻閃身隐在貨輪後面,眉頭皺得死緊,尋思着對策。
從貨輪這一頭到海面有大概百米的距離,他要是運氣好,可以在這百米之内沖刺到海邊,跳下去,隻有藏進海裡,才能不被找到,擺脫嫌疑。
想安全沖刺到海裡,就得借貨輪的遮掩,那麼要怎麼在密集的貨輪之中,避開手電筒的光,找出一條可以沖到海邊的路?
“誰?在那裡幹什麼?出來!”
眼見手電筒即将逼近,喬景鶴眉頭又往下壓了壓,身子伏低,準備行動……
“嚷嚷什麼?”
打着呵欠的聲音,在黑夜裡明顯至極。
喬景鶴一頓,止住動作,朝着聲源處看去,隻見從他倚靠的貨輪轉角出來一個女人,穿着利落的背帶工裝褲,腳下一雙皮質長靴。
夜晚風涼,她攏了攏皺巴巴的襯衫領子,擋在了他藏身的陰角。
背影纖細,卻無端透出一股堅毅來。
是賈瑤。
襯衫領口露出的鎖骨上空無一物,她沒戴那一條他重新給的,用鸢尾花木雕做成的吊墜,所以他才不知道她在這裡。
她在這裡做什麼?
剛剛不自覺撫平的眉間又擰出痕迹。
那頭的巡邏安保也認出了來人,端詳打量的視線在她身上流連了一遍,才挽起笑容問,“小姐這麼晚了還在這裡做什麼?”
“加班啊。”
瑤迦又打了一個呵欠,回得理所當然,“今天船艙的系統檢測費了些時間……哎不對,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解釋?”
語氣扭轉,變得冰冷驕橫又不耐煩。
幾個人愣了下,戰戰兢兢地将腰彎得更低了,“那、那小姐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什麼奇怪的聲音?”
“就是那種比較大聲的‘哐啷’聲響……”
“啊?走個路不小心踢到踩到某些東西,還要跟你們彙報?”
“不、不敢……”
“要是想讓别人安靜點,就别亂丢垃圾。”瑤迦嗤笑地睨着眼前這一隊人,“平時吃完的餐盒,喝的飲料不好好丢,難道要我給你們收拾爛攤子嗎?!”
“啊不是!對不起!我們馬上收拾。”
幾人齊齊鞠躬。
“行了,滾吧,哦不對,等等。”
瑤迦又叫住準備走的人,打了個呵欠問道:“你們誰會開車,來幾個人送我回住處。”
“我、我們都會。”幾個人面面相觑,“但、但是……”
瑤迦眉一挑,“但是什麼?”
“觀光車鑰匙不在我們的手裡……島上隻能開觀光車……”
“行吧,那就不開車,幾個人護着我回去,能不能行?”
“可、可以。”
“那行,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護佑吧。”瑤迦毫不客氣的點了最健壯的三人,瞥了眼陰暗的角落,見空無一人之後心底松了口氣。
“剩下的去給我好好撿垃圾,明天我要看見幹淨的沙灘。”
“是!”
離開之前,瑤迦又用餘光掃了下周圍,沒發現喬景鶴的身影。
人應該回去了吧。
她想着,也就徹底放下懸着的心,跟着安保往小别墅走。
今天之所以留這麼晚,就是為了布局,輸入錯誤三次密碼之後,就會啟動安全密碼,安全密碼一旦駛入成功,就會自動開啟安全倉,并且還不會觸及警報。
她制定這個流程就是方便動手腳。
今天又是最後一輪對安全倉的檢測,她刻意加班,然後在休息室躺着躺過了零點之後,再出來動手腳。
沒想到事情辦完,出來會見到喬景鶴……
那樣子,應該是摸索小島安防的吧。
不知道信息是不是發到間諜那裡了,她得回去之後,也給警方另外發一份情報才行。
也得做好身份極可能被暴露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