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怎麼了?”
玄清走了過來,瞅她面色有異,便關心一問。
雲瑤迦深吸口氣,又輕輕吐出,才道:“無事。”
見她面色已經恢複如初,瞧不出什麼異樣,玄清也就止了這個話頭,沒有再問,伸手去接她手裡的粥碗,道:“楊姑娘給您備好了一碗粥,您去喝了吧,這粥碗交給屬下來洗便好。”
“不用。”
雲瑤迦擺手,“你去裡頭看看鶴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照料照料。”
既然做好決定讓鶴鏡歸順她,第一點便是,不能讓他對她過分反感。
“是。”
兩間茅屋并一個小浴房實在是小,用完早膳之後,雲瑤迦召集兵士,安排了下任務。
讓他們去那山裡将一些能做房子梁柱的粗木砍下來,兼并找一些大型方正的石塊和茅草等,帶回來蓋幾座新屋。
楊青蔻的家就位于昆山村的村尾,比較靠近山林入口,這樣的一個位置,容易招蛇蟲鼠蟻,其他山民很是嫌棄,自發地和楊青蔻的家隔開了好大一塊位置。
他們的房屋集中在前方,高高低低擠在一塊,楊青蔻的兩間小屋矮兮兮地委頓在後頭,也就不易被人發現。
就是多在這裡加蓋三四座房屋,也不占地兒,有他們坐鎮,那些山民更是忌憚得不敢過來這裡鬧事。
總而言之,雲瑤迦在這塊地上“為非作歹”都行。
楊青蔻得知他們要進山林找材料蓋房子,高興得不行,率先站出來要為他們帶路。
雲瑤迦也就任她去,自己懶得出門,搬了搖搖椅擱在院子裡躺着曬太陽,好不惬意。
兵士二十餘人,加蓋三座木屋花了十日不到,兩間大通鋪,一間給雲瑤迦住。
雲瑤迦要求她的那一間屋子弄得大一些,擱出兩室,兩室中間拉了草簾,一邊是給鶴鏡住,一邊是給她自己住。
鐵青着臉的鶴鏡本不願,奈何自己寄人籬下,又不好霸占着楊青蔻的房間太久,惹得小姑娘天天睡廚房,隻好勉強同意。
雲瑤迦卻是不知這和尚在别扭什麼,左右兩室有草簾隔着,一人睡一邊床榻,她便是換衣服,也沒有不知廉恥到在他跟前換,睡覺都着中衣,衣着蓋得比包的餃子還嚴實,這已經夠授受不親了,他還想如何?
如何她都不能如他所願讓他一人一屋,她可不想讓人給跑了。
索性就讓他自個兒别扭去。
搬進新房子的第一天,雲瑤迦心情愉悅,叫兵士們去山裡搜羅食材,張羅了個宴席,楊青蔻也高高興興地挖出自己釀的果子酒,在嶄新的大院裡擺了滿滿一桌,除了病号鶴鏡,所有人都吃喝了個痛快。
山裡的果子酒原料用的是白酒,後勁兒足,雲瑤迦高興,一下子就喝高了。
搖搖晃晃抱着酒壺一回來就栽在了自己的炕上,呼呼大睡。
木屋燃着小小的燭燈,光線昏暗。
草簾子隔着的對面,席地而坐,手裡撚着佛珠,正做着晚課的僧人嗅聞着湧進鼻尖的酒氣,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掀了掀丹鳳眼,瞥見對面床榻上毫無形象的人,又閉上眼去,仿佛不受其擾,繼續做功課。
夜漸漸深了,清潤的低語也消失幹淨。
萬籁寂靜,隻留下中間長桌上的一盞燭火,燭淚灌注半隻燭身,燭苗輕輕搖曳,甯靜而美好。
可一邊床榻上,側卧之人眉頭緊蹙,雙眸緊閉,長睫輕顫,額間遍布細汗,似乎在隐忍着什麼。
長喜燭,紅紗賬。
麥色肌膚滾在紅紗裡,背部線條纖細,順延而下,腰窩深深藏在紅紗之中。
中間有條深深的溝壑,裹着細而晶瑩的汗珠,修長且骨節分明的一隻手輕輕撫上去,引來那一具身軀的輕顫。
俯身而下,蜻蜓點水一般點過,落下一朵朵紅梅,那具身軀抖得更厲害,又似不滿,扭了扭身子。
隻見那骨節分明的手柔柔一按,聽來一聲帶着啞意的輕笑,“夫人這般操之過急,可會受傷的……”
“可你太慢,我不爽……”
帶着嬌意的嗔怪接了他的話,身下之人動了,直接扭轉身軀,反壓過來。
天旋地轉之間,滿眼的紅晃過,身上一重,桂花香撲鼻,紅唇近在咫尺,言笑晏晏:“嘻嘻嘻嘻,讓我來~”
“好,都聽夫人的。”
有聲音笑應。
紅唇主人滿意,勾唇慢慢湊近,宛若迷霧一般的臉似乎被風吹拂開,如嬌花一般馥郁的容顔逐漸清晰……
在看清人臉的刹那,僧人猛地睜眼,他喘着粗氣,還沒恍過來神,面上拂過一絲帶着酒氣的呼吸,他定睛一看。
眼前之人和夢中人的臉重合。
他喉頭一滾,猛地一推,像八爪魚一般抱着他的人猝不及防地被他甩在了地上。
□□發出悶響聲,“嘶——他娘的,哪個孫子搞老娘?!”
眼前人揉着屁股,徹底清醒過來,鶴鏡的角度看過去,還能看到她被折騰來的中衣衣領往下,那大片的……白。
他不自在地别開臉,呼吸漸重,脖子粗紅。
雲瑤迦迷迷糊糊睜眼嚷了一聲,沒人應,扭頭怒瞪罪魁禍首,就瞧見了鶴鏡打着坐,緊閉雙眼,绯紅的唇瓣抖動極快,不知在念着什麼,修長的手指撚着佛珠,像撥弄琴弦似的,愈發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