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劍沒入心口,沈霁餘的笑聲戛然而止,唇邊的弧度卻依舊不改,直勾勾地盯着她那一處傷口,身子往後倒去,有些許詭異。
雲瑤迦皺眉,卻沒多想,繼續提劍将剩下的幾個人給結果了。
最後收劍時,眼前暈乎了一下。
她眯了眯眼,揉着額角站定,下意識去看傷口,卻見那原本血紅的傷口慢慢發紫,流了膿,周邊的血管也跟着發黑。
那暗器有毒。
雲瑤迦擰眉,迅速出手在周邊封了穴道,阻了那黑血蔓延。
楊青蔻察覺到她的異常,走過來之時,便看到這個猙獰的傷口,驚呼了一聲,忙從旁邊馬車廢墟之中找出自己的藥箱給雲瑤迦清理毒素。
隻是藥箱之中的藥草有限,雖清理了大半,還有些許殘餘留在表面。
楊青蔻憂心忡忡地盯着她的傷口道:“将軍,您還有那解百毒丸嗎?”
“早在之前便給你用光了。”
用光……
便是在城外的時候吃的,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月,藥效早就過了。
楊青蔻眉頭越擰越深。
“很難治?會死?”雲瑤迦問。
“不是。”楊青蔻搖了搖頭,配了藥方,用水囊裡的水配合搗碎,敷在她的傷口上,道:“不難治,隻是我這個藥起效慢,短時間内您恐要受罪。”
“無礙,死不了就行。”
雲瑤迦渾然不在意道。
行伍指了指後頭遲遲趕來的馬車,“要不你們重新回綿州休整,等傷好再走?”
擔心他們的車出問題,行伍都備好了,可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沈霁餘臨死之前還要惡心一回人。
“不用,趕路吧。”
此時,雲瑤迦已經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熱意在體内亂竄,加之她本身睡不好身體疲倦,恨不能想就地躺下。
馬車一停,她就率先上了馬車。
這一回的馬車不似之前那一輛那般寬敞,隻能坐兩人。
雲瑤迦看了餘下不多的位置,皺了皺眉,剛想說讓青蔻與她一起。
小姑娘從掀開的車簾裡瞥見那不多的位置之後,不知怎麼的,突然後退,直接擺手道:“鶴鏡師父與将軍一同坐吧,我坐後頭的馬車便好。”
行伍辦事周到,馬車備了三輛,兩大一小,小的用來裝他們的行頭,大的用來坐人,隻這大的不如先前的而已,可這也不能怪行伍,綿州最大的用來坐人的馬車也就這個規制,更大的用來運貨。
對于擅長走商的綿州來說,貨品遠比人更加重要。
楊青蔻說完,還生怕旁人會拒絕似的,直接就鑽入了後頭的馬車。
雲瑤迦腦袋發熱,沒想出什麼不對勁來,也懶得想,瞥了僧人一眼,便對玄清道:“把他給我提上來。”
行伍:“……”
齊雲:“……”
他們的主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粗暴!
隻玄清面不改色地應聲“是”,杵到鶴鏡的面前,意味明顯。
沒等他動手,僧人後退一步,颔首道:“不勞煩施主,貧僧自己上去便好。”
玄清眼底閃過一絲意外,讓開路,就見僧人面不改色地自己上了馬車。
馬車内就兩條坐塌,雲瑤迦挑了最舒服的一條,倚靠上去,便閉上眼,聽見動靜隻掀開一條縫,見是僧人,便又阖上了。
僧人緩緩坐好,看了那榻上人一眼,抿了抿唇,垂下眸子,還是撚起了佛珠。
隊伍重新啟程,行伍怕他們在路上又出現變故,便将一半的打手給了他們。
原先十幾個人的基礎上又多了十幾個,三十多人的小隊伍如此浩浩蕩蕩繼續朝前行去。
本以為這接下來的路途除了颠簸便沒有别的,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