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迦檢查了下自身,除了衣服有些地方磨破,可能存在擦傷之外,其餘地方均無恙,斷不可能是玄清救的,那麼救她的也就隻有當下的這秃頭和尚了。
雲瑤迦再一次擡眼看過去,恰好撞見和尚尋上來的視線,對方墨瞳閃了閃,下意識就要避開,可不知道想到什麼,便是在撇開頭的那一瞬又扭頭回來,像是逼着自己直視着她,“你……有沒有其他地方感到不适?”
女将軍微微挑眉,意外于他的變化,深琥珀瞳細細端詳着他那張臉,一面回:“唔,沒事,托了鶴鏡師父您的福,多謝您救我。”
一面不動聲色地思索,難道是她那跳崖的“肺腑之言”起效了?
還是……
雲瑤迦瞥了玄清一眼。
……這家夥跟他說了什麼?
思及剛才所言,後者不崩于泰山的面皮有些窘迫,他撓撓腦袋,索性起身告辭出去,将空間留給兩位。
“将軍不必客氣。”鶴鏡頓了頓,似乎是在斟酌措辭,“那日……是在下誤解你,為在下之過,往後,将軍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定在所不辭。”
心頭徘徊的怪異感終于從他這一句話中得到了答案。
雲瑤迦脫口而出:“你不說那‘貧僧’、‘施主’二字了?”
鶴鏡一頓,長睫顫了下,眼皮微垂,遮下眼底的情緒,隻溫聲道:“在下既然答應了将軍要幫将軍的忙,便是已入世,自不再是珈藍寺弟子。”
“唔,你倒是佛家好弟子。”
雲瑤迦笑道:“隻可惜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既然我活着,那我的仇便由我來報,不需要你幫了。”
鶴鏡一愣,“那……将軍還有何忙需要在下幫?”
“若說有忙需要幫,那确實有一個,你老老實實配合我去那涼州,幫我順利達成和涼州王的交易,你看如何?”
“……好。”
雲瑤迦心情好地準備伸個懶腰,剛一伸手,便痛得蹙了眉頭,将手給收了回來,忘了自己受傷了,不過身上那毒素應是清除幹淨的,系統還算重諾。
健健康康便是好啊。
她起身擡步走出去,也就沒有看見鶴鏡半道伸出的手又空落落地收回,神情落寞。
外頭已近黃昏,天色将黑,見她出來,幾個懸在半空中看着她的兵士眼睛微微發亮,紛紛叫了一聲:“将軍。”
雲瑤迦點頭,問玄清:“青蔻他們如何?”
“主子放心,青蔻姑娘無礙,齊雲隻是受了點小傷,都在上頭等你。”
雲瑤迦點頭:“那些刁民呢?”
“估計以為主子已死,皆都回城了。”
雲瑤迦翹唇,眼底閃過一絲寒芒,“修書給行伍,叫他該查辦的查辦,别心思手軟。”
說完,她走到那懸崖峭壁上,一把握住佩劍,抽出,“上去吧。”
“是。”
玄清朝着上頭吹了兩聲口哨,有繩子抛下來。
雲瑤迦順勢攀上去,回頭看見緩緩行來的鶴鏡,便揚聲道:“可要搭把手?”
鶴鏡搖頭:“多謝将軍好意,在下還是會一些腿腳功夫的。”
“好,那你可要當心了。”
說着,女子動作利落地拽住麻繩,腿腳蹬那峭壁,速度極快地沖了上去。
男人仰起頭的視線裡,隻餘下女子墨發飛揚,英姿飒爽。
玄清:“鶴鏡師父,給。”
他回神,收回視線,結過那繩索,聲音澀然:“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