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再見的。
将軍可能會疑惑我為何所言,但我也不明白為何您為何會被牽扯進這一趟旅途之中,原因我也在查。
想必也隻有到最後最後,您想起來一切,應當才會知道的我所言為何意。
希望您這輩子最終能達成所願,和鶴鏡師父幸福美滿一生。
……
【什麼意思?系統。出來!】
看完信的雲瑤迦腦袋更是發懵,第一時間去找了系統,腦中隐隐有個感覺告訴她,那個系統會知道一切。
然而,不管她怎麼呼喚,始終得不到回應。
她氣極,将頭頂的玉簡扯拔下來,玉簡冰涼,早已失去原先的光澤,就好似有什麼已經離開了。
即便她不相信,也知道這個所謂的系統已經不再存在于這個玉簡當中了。
“再見”為何意?她到底忘記了什麼?
腦袋微微刺痛。
她不由自主地抱住腦袋。
腦海中的預感告訴她,楊青蔻說的是真的,可她忘記了什麼,源自何處,除了這輩子的記憶,都想不起其他。
但她又有種感覺,那個所謂的系統會知道。
可系統消失了。
之前的種種,就好似鏡花水月一場夢一樣。
如果不是聞見空氣裡的血腥味,手中粗糙的宣紙觸感清晰,怕是她真以為這是一場夢。
行伍瞧見人看了信之後更加失魂落魄,剛想說什麼。
房從裡面被人打開了,那大夫背着藥箱子走了出來。
雲瑤迦這才像是回過神,快步走過去發問:“大夫,他怎麼樣?”
“在下盡力了,那位師父傷勢很重,眼下雖已經被救過來,但因傷及肺腑,恐活不過十年,還請将軍做好心理準備。”
活不過十年……
這句話像一柄悶錘砸在她的心口上,令她昏沉的腦袋再一度暈頭轉向起來。
噬心噬骨的痛意仿若後知後覺一般遷至心口,喉頭湧上一股腥甜,身子往旁邊歪了歪.
行伍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面色擔憂:“你沒事吧?”
“沒事。”
她搖了搖頭,将喉頭的腥甜咽下去,面白如紙地跟大夫道謝。
“将軍不用客氣。”大夫倒是有些受寵若驚,連連擺手道:“在下并沒有做什麼,能力也有限,将軍救了我們整座城,而我卻不能幫上更多,如此,是我們虧欠了将軍。在下的藥鋪子裡還有些名貴的藥材,将軍若需要,在下遣人送來,不用将軍掏錢。”
“多謝好意。”
見雲瑤迦精神不濟,行伍自發領了送走大夫的活兒,道着謝,将人帶出府去。
雲瑤迦動了動發麻的腳,才邁步朝着裡頭走。
秃頭和尚着白色裡衣躺在床上,腹部位置紮好了綁帶,隻挂了一層薄被,許是怕傷口被悶着,并沒有遮蓋過多。
臉被那白衣襯着,更白了。
唇更是一點顔色都沒有,若不是感覺到人胸口有起伏,她都怕是人已經靜悄悄地沒了。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卻不敢驚動他,和第一次看他受傷的心境截然不同。
她能感覺到這密密麻麻的痛意自内心深處迸發出來,莫名其妙,卻也令她喘不過氣來。
皆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怕就是如此。
這床上脆弱得像紙得的人,她連動他,都得小心翼翼碰觸。
用手輕輕觸了觸他的面頰,她輕聲道:“對不起……”
鶴鏡是在三天後醒來的,一睜眼,映入眼簾的除了白花花的帳子,便是女将軍眼窩深陷,形容憔悴的面。
他愣了下,宛若日常關懷一般,伸手想要輕輕去觸她的臉,啞聲問她:“沒睡好?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他似乎什麼都知道。
溫柔得令人心頭發酸。
雲瑤迦紅了眼,别開頭去平息了下情緒,才轉回來努力維持稀松平常的笑意回他:“你少覺得我擔心你沒睡好,我現在身份不一樣,是更厲害的的将軍了,自然忙得焦頭爛額,休息時間縮減是正常的。”
“嗯。”
鶴鏡煞有介事地附和,竟有閑心跟她開起了玩笑,“我們雲将軍向來都是勤勉公事的。”
“……”
他這話倒是讓她都不怎麼好意思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