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艿想着想着,眉頭不自覺越皺越深。
手下治愈之力漸行至深處……
忽而,她的手一頓。
這是什麼?
見清艿的面色有異,站在一邊的長桓忍不住問出口,“清艿仙子,我師妹如何了?”
清艿斂好心神,确定那修複之力慢慢籠罩主她的全身,悄無聲息地在治愈之後,才将治愈之力一收,輕哼一聲,“得虧救治及時,才不至于丢了性命!自然是比你方才摟着隻顧着懊悔好多了。”
長桓的面上閃過一絲尴尬,還未說話,他身邊同是藏仙宗弟子的人卻忍不住了。
“清艿仙子怎可這般不講理?我師兄憂慮師姐的傷勢,一時情難自已而已,又不是不救人。倒是你們蓬萊仙宗,那所謂禮遇待人的口碑傳得倒是深遠,不知者還真以為如此,直至今日才叫我大開眼界,如此縱容妖獸傷人,便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那弟子指着身後的三角犀,憤憤道:“将我們瑤迦師姐傷至如此還不罷休,還要去傷害淺芙師妹,如此,你們蓬萊仙宗今日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定不罷休!”
方才顧念着瑤迦的傷勢,沒多留意三角犀的情況,如今再瞧它奄奄一息的模樣,清艿眉頭一擰,起身走到三角犀的身旁用靈力查看情況,衆人一見,紛紛阻止。
然而,那三角犀非但不傷清艿,察覺到有人靠近,警惕地掀開眼皮,瞧見是清艿的那一刻卻又緩緩放松下來,甚至還不自覺地拿頭去蹭清艿的手掌。
衆人面色各異。
隻見清艿掌心下的蓬勃靈力而出,慢慢地替三角犀查探傷勢。
所傷不算十分嚴重,隻是耗費了太多氣力,加上傷口不及時止血,才至于此。
清艿松了口氣,用靈力簡單地為三角犀處理好,才收回手,慢悠悠地回方才那質問之語。
“我蓬萊仙宗縱容妖獸傷人?”
清艿哼笑:“在進入秘境之前,大家手裡都有一個收妖袋。各位不妨回想一下,你們收這秘境的妖獸之時,妖獸們可有蠻橫反抗,或者攻擊你們?便是有反抗,也是在你們力所能及處理的範圍之内。隻要不激怒它們,不讓它們暴走,用收妖袋收之便可,這裡豢養的妖獸,都是經過人為訓練,不會輕易傷人。你們問我,為何我們飼養的妖獸傷了人,我——倒也想知道呢……”
“哼,你說不傷人就不傷人?其餘妖獸尚且溫順,保不準就這一隻例外呢?它傷人的‘戰績’還在你跟前杵着,你是仗着何種臉面睜眼說瞎話的?!”
這弟子話一落,其餘人也跟着議論紛紛起來,弟子們皆從叢林秘境其餘地方冒了出來,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
“例外?”
清艿寒着臉,“既然是例外,為何不攻擊我?”
“你是蓬萊仙宗的人,或許它就認蓬萊仙宗的人呢!”
“既如此,那我換個問法,它方才,可無差别地攻擊你們了?攻擊這位隻顧着抱着人垂憐的長桓仙友了?”
清艿長指一指,所有人的視線皆是落在候在瑤迦身旁的長桓身上。
君子一身白衣,不染灰塵,亦不染任何血迹,瞧着依舊是玉樹臨風。
衆仙友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是啊,如果這隻妖獸當真那般殘忍嗜殺,也不該放過這長桓才是,緣何……
衆仙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沒人敢再随意置喙此事。
見此,清艿輕哼一聲收手,又道:“既然不是我蓬萊仙宗的妖獸出了問題,那又是何人激怒我蓬萊仙宗的妖獸傷人?煩請自覺站出來,莫要等我查明,丢了你們仙門的臉面!”
衆仙友面面相觑,說不出名姓來,一旁的長桓面色微變,似乎想到了什麼,張了張口,卻又緩緩合上,嘴巴閉緊,眸子微垂,不置一詞。
他的異樣無人察覺。
方才場面過于混亂,便是過來幫忙的仙友,也不能分辨到底誰才是罪魁禍首。
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有人想趁着這喧鬧的時機跑路,卻不想,被人拽住了胳膊。
“我知道是誰。”
淡冷一語出,衆人紛紛朝着聲源處看,隻見一個冷面少年拽着一個形容狼狽,衣衫不整的女孩走了出來。
少年面若冷玉,穿的是藏仙宗的道服,是為藏仙宗的弟子,被他拉拽之人也一身藏仙宗的道服,小臉髒兮兮的,形容狼狽不堪。
她一手捂着另外一隻手,面帶憤恨不甘,卻不敢輕易開口講話。
這二人,在進入叢林秘境之前受人矚目過,在座各位都不陌生。
少年是藏仙宗天才之一,元淳小仙友。
少女則是藏仙宗驚才絕豔,容貌氣質卓絕宛若仙子,在修真界當代後輩中難以找出第二個來的淺芙仙子,兩人并長桓,皆是師從藏仙宗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