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父可是修真界修為數一數二的仙子,也就是說,能淩駕在你們藏仙宗的宗主之上。”
“哎?”
瑤迦:“你怎麼知道?”
清艿:“從我們蓬萊的修真界雜談中得知的。”
“《修真界雜談》?”
“對。”清艿笑道:“沒聽說過吧,我們蓬萊可自由得很,沒有其他宗門那麼肅穆,規矩繁多。我之前就與你說過,蓬萊仙宗的人想學什麼就學什麼,隻要是自己擅長的,沒什麼不可以學的,除了殺人放火。”
“遂有這樣的冊子收集修真界的能人異士,閑的人還能給他們排行玩兒。”
“所以,你的師父還是挺強的,不知對上我師父,會如何……”
清艿的面上不自覺露出一絲親昵的笑容,旋即一收,又道:“算了不說那老頭了,我還聽說霓裳仙子在藏仙宗說一不二的,沒人能輕易忤逆她,現在外頭也沒聞說藏仙宗發生什麼,總而言之,你不必擔心。”
瑤迦松口氣:“那就好。”
清艿瞥她一眼,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臉:“與其擔心别人,不如你擔心一下自己,瞧瞧你這次,明知道被人算計了,還不知道求助,非要自己面對,搞個遍體鱗傷。”
溫熱的手指輕扯着面皮,不疼,隻有些癢。
對方的面容是嗔怪神色,瑤迦瞧着心裡卻暖得一塌糊塗,漫上濃濃的歉疚,輕聲道:“對不起。”
她本意是想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并不想将其餘人牽扯進去,沒想到到最後還是給清艿添了麻煩。
這都因為她過于高估自己……
“又道歉?道歉做什麼?”
清艿沒忍住又蹭了蹭她的臉,才收回手,“又不是你的錯,心思歹毒又複雜之人,你哪裡那麼輕易瞧得清?便是我,也沒有想到那樣一個表面瞧起來隻是有些任性嬌蠻的人,竟會做出這等傷害同門之事。”
瑤迦:“……淺芙師妹現在如何了?”
“還能如何?接受懲罰了呗。她師父有夠包庇她的,來我們蓬萊本是奔着那魔鳳而來,竟知道她犯下彌天大錯之後,還想給她開脫罪名把她帶走,真當我蓬萊仙宗是吃素的?”
“那她現在在哪裡?”
清艿眨了眨眼,神秘一笑,“自然是在她喜歡‘待’的地方。”
瑤迦一頭霧水,“喜歡‘待’的地方?”
“對,我們蓬萊可有人性化了,受罰之人待的居所自然也是風景美不勝收之地,且是由自己選擇的。”
清艿:“藏仙宗的宗主見帶不走她,便還想着帶走你,糟老頭子,壞得很!”
“糟老頭子?”瑤迦聽她嘴裡這一說辭,既覺得新奇又覺得有些熟悉。
“就是……反正是調侃他不是什麼好人,哎呀不說這個。”
清艿忙轉移話題,“你們宗門的‘魔鳳’出逃,可是……有你的幫忙?”
小心翼翼的試探話語一落,瑤迦瑟縮了下,眸底出現一瞬的慌亂,旋即強制按捺自己鎮定下來,擡起頭剛想說什麼,對上清艿真摯而幹淨的黑眸,強撐出來的平靜慢慢潰散了個幹淨。
垂下眸子,她低聲答道:“我……幫了一些,但我也不知道前輩他是怎麼出來的……”
“我就知道。”
“哎?”
瑤迦擡眼,對上清艿複雜深意的雙眸,愣了下,“怎麼了?”
清艿避而不答,伸手揉上她的腦袋,問:“阿瑤,你是不是心悅于他?”
“心悅……”
瑤迦愣愣地重複這兩個字,末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之後,臉紅了一個徹底,“我、我……”
一瞧她這個模樣,清艿還有什麼不明白呢?
即便這一世,她敬重的這個人心性純善,内心柔軟卻不柔弱,決定的事情便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依舊是那樣執拗……
本質上,也沒發生什麼變化。
或者,換句話來說。
這樣柔軟善良的她或許是她深藏在心底的另一個自己。
有人将她記憶剝離,猶如剝掉她堅硬的外殼,加上這一世成長背景的熏陶,她才變成今天這一副模樣。
隻有熟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本質上她沒有變。
她還是她。
清艿道:“即使我告訴你,他就是危險的源頭,心悅于他,與他同一陣營,将會招來威脅生命的禍患,你也依舊是心悅他是嗎?”
瑤迦一愣,旋即毫不猶豫地回答,“是。”
“前輩幫了我,将我的眼疾治好,而且……我本就有愧于他,若他需要,我自當幫忙……隻是,如今我不知道他去了何處,便是想報恩,也無處可報……”
清艿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擔心,我瞧着他不是能被人拿捏之人,若是有需要你,屆時會來找你的,到時候我與你一起,幫他。”
瑤迦訝然看她,“可是,幫前輩一事,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能牽累你的……”
“我不是說了嗎,你幫他有可能招來緻命禍患,這禍患你一個人承當不了,要是多一個人呢?說不定你和我最後都能活,都不會緻命呢?”
“可是……”
“沒有可是。”清艿:“阿瑤,你喜歡的人遇到困難你想幫,我也一樣。”
瑤迦瞪大眼,身體微僵。
清艿無奈:“……不是這種喜歡。”
“總而言之,這事兒就這麼決定了,接下來你可得好好養傷,我們還有一場‘硬戰’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