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上來的暗道。”

瑤迦道。

說完，就要繼續往裡頭邁。

清艿心頭一突，不由得将人拉住，“你去那裡做什麼？”

“殿内沒什麼線索，我打算去暗道看看。”瑤迦懵懂地眨了眨眼，指着裡面道：“說不定裡面有東西呢？”

從進入這個暗道開始，她腦海裡的幻象記憶就被觸發了出來。

這暗道肯定有玄機。

直覺告訴她。

清艿一愣，恍然：“有道理，這條道是大殿的暗道，直接連通大殿，很有可能也有線索。”

“是的。”

瑤迦點頭。

“那也不能一個人去。”

清艿往後頭叫一聲，“拿火把來！留幾個人在這守門，我們一起去。”

于是，除了留有五六個弟子在原地，其餘人舉着火把紛紛走進了暗道之中。

那門洞雖然不寬，裡頭的暗道卻是不窄，可容四個人齊頭并進。

瑤迦，鐘景，清艿等人走在前。

皆是舉着高高的火把。

視野裡都是尋常的石牆石壁，沒什麼不尋常。

可沒走兩步，瑤迦似有所感地頓住腳步，擡頭。

這麼一看，她愣在原地。

她的頂上，竟是有一雙眼睛直直盯着她！

那一雙眼睛說起來也不可怖，隻是瞪圓了有些滲人。

且不是尋常眼睛，而是石像的眼睛。

石像有半人大小，被刻在頂上，不止一個，而是一個接着一個，密密麻麻地攀附在暗道頂上，往下延伸。

那些石像衣着也不尋常，而是使用十分繁複精美的雕工刻就出來的衣物。

飄飄欲仙，精美奢華，式樣和……殿内的屍體竟是十分相似。

莫非……

“祠堂……”

瑤迦喃喃，其異樣很快被周遭弟子發現，衆人也跟着擡頭，這麼一看，都不自覺倒抽了一口涼氣。

“頂、頂上！雕、雕像！”

“天哪，這是誰的雕像？這麼吓人……”

“瓊樓悅坊的道服……等等，上頭這個人……好像是那個已經飛升的瓊樓悅坊祖師爺！樂厘青道君！”

“對！你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我曾經在我們宗門藏書閣畫像中看到過，确實是樂厘青道君！他的身旁……咦，是不是那個他的師妹，月婉仙子啊？”

“好像是哎，還有這幾個……”

衆人舉着火把紛紛朝上看，上頭的畫像多不勝數，卻不難辨認，除了幾個臉熟的面孔，其餘的也能通過衣着辨認出來。

這些畫像皆是——瓊樓悅坊曾經的祖師爺，曆代宗主與長老們。

除此之外，他們還在雕像貼牆，也就是天花和牆面相接處發現了裝香爐的壁龛，上面還留有殘香，香爐灰塵重重，像是很久沒人擦拭過了。

可即便如此也不難看出來，這裡，很有可能就是瓊樓悅坊真正的祠堂所在地。

“瓊樓的人在搞什麼？為什麼将祠堂藏在這麼陰暗的地方？”

有人百思不得其解，清艿皺緊了眉頭陷入了沉思。

将祠堂藏在這裡肯定有他們的道理，隻是為什麼呢？

那麼寬敞的大殿不用，非要用這些暗道來裝祠堂？

還有，那大殿上的一盞盞魂命燈也表明了不是一座空殿，而是裝過什麼的……

如果不是用來裝瓊樓悅坊的那些祖師爺們，那麼裝的是什麼？

與瓊樓悅坊又是什麼關系？還對瓊樓悅坊遭受的虐殺袖手旁觀……

到底為什麼……

被供奉起來的應該是受到瓊樓悅坊人的敬重才是。

因為仙逝的修士會留有一絲命魂，命魂上蘊含不同程度的靈力，若瓊樓悅坊之人如此敬重他們，便是當着他們的面遭受不幸，那些命魂也不會不管。

即使留不住他們的命，多少也會盡量留住他們的魂魄，為他們争取一線可報仇的希望，或可複活的生機……

然而，現實恰恰相反，瓊樓悅坊的修士悲慘死去不說，魂魄還被撕成了碎片，一點殘餘都沒了……

殘忍又可怖……

就好似……

“他們沒有魂命燈嗎？”

宛若一語驚醒夢中人。

清艿回神，就見瑤迦皺着眉頭朝上看，困惑地又呢喃了一句，“他們的魂命燈呢……”

魂命燈？

對，如果這是他們的祠堂，這裡應該也有魂命燈才是。

宛若在一團迷霧之中揪住了一絲光明，清艿的指尖凝聚靈力，朝着摸探而去。

靈力輕巧地離開她的指尖，鑽入上頭的壁龛裡……

不一會兒，靈力擠着壁龛裡頭的東西往下掉。

除了前頭的香爐，後面跟着一個烏黑的東西……

清艿緊盯着那烏黑的物什，随着香爐砸在地上傳來悶響，那烏黑的東西也跟着落在地上碎裂開來，細小的煙霧彌漫開，竟隻落了一地灰。

他們的魂命燈……

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