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頁下面的字被水浸濕了。”路德維希翻到下一頁“看起來在補習的時候發生了很不好的事。”
“那個混蛋!”降谷零沒忍住罵了一聲“剛開始我以為佐藤小姐遇到了一個好老師,結果竟然......”
想起報紙上的那件事,衆人心下一沉,繼續看向下一頁的日記。
XX年X月X日
那天我太害怕了,幸好辦公室的門沒鎖跑了出來。
我不相信老師竟然會做那種事,那一定不是真的!不行,明天我要去找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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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年X月X日
老師說他不是故意的,可是他為什麼他又那樣做了!
不行,這是不對的!
即使我在喜歡老師也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對的啊!
我想跑,可這次門被老師鎖上了,我真的很害怕,腦子一片空白。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我拿桌子上的獎杯砸了老師的腦袋。
獎杯上全是血,老師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不會是死了吧。
不行......老師會死掉的!我根本不想這樣的......我要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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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年X月X日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不相信我。
我明明隻是不想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啊......
如果是因為打了老師的話我承認,可我根本不會誣陷老師......經常欺負我的那幾個家夥告訴警察說我撒謊成性,可我根本沒騙過人啊。
我又做了那個夢......三個看不清臉的人在天上朝我揮手......我是不是要死了......
如果死了能上天堂的話......誰能來救救我,我快要撐不住了。
日記到這裡就結束了。
合上日記,在場衆人的神情都很沉重。
“那個該死的家夥!”娜塔莉一巴掌重重落在桌子上“那種人怎麼配當老師!”
之前伊達航介紹過,娜塔莉目前在一所中學裡當英文老師,對于這種事情顯然更加憤怒。
“等我們出去就把那個家夥抓起來。”伊達航安慰着娜塔莉,正義感十足的他對這件事也十分憤怒“路德,如果出去忘了你可一定要提醒我們啊!”
那是當然。
路德維希同樣厭惡那些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
房間内沒有其他線索,路德維希擰開門把手。一道白光閃過,場景轉換到一艘船上。
天還未亮,輕手輕腳離開家門沒有驚動任何人。
出門後她還朝屋子比了個中指,讓路德維希忍俊不禁。
應該是已經畢業了,明顯長大的佐藤惠美背着那個破舊的粉色書包登上一艘小船,站在甲闆上遠遠看着鹿兒島逐漸遠去,眼裡是之前從未有過的生機。
跟船老闆讨價還價後成功打折,窩狹小逼仄的船艙内她偷偷将錢包裡的錢數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船晃晃悠悠來到熟悉的東京碼頭。
以路德維希的眼光來看,一萬三千六百五十二日元并不多,甚至對于東京這座大城市來說更是不值一提,連一個月都很難生存下去。
但對于佐藤惠美來說,交完船費剩餘下來的一萬三千六百五十二日元是她打工多年在窒息的原生家庭中一點點積攢下來的希望,是她奔向新生活的憑證。
這次的記憶很長,路德維希跟着佐藤惠美轉換着一個個場景,看她求職處處碰壁,看她存款耗盡露宿街頭、看她一次次面試終于找到一份打字員的工作。
公司很小,老闆也很摳門。在公司裡佐藤惠美不僅要完成打字員的工作,而且還要兼顧前台和保潔的工作。但對她來說能有一份安定的工作已經很不錯了。
她慢慢攢錢,搬出了員工宿舍,在公司附近租下一間小小地卧室。還收養了一隻坡腳的流浪貓,在陽台上養了兩盆花——那是某次下班回來在垃圾桶旁撿到的,剛帶回家時奄奄一息,在她的細心呵護下終于在某個春天的早晨顫顫巍巍地綻開了第一朵花。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佐藤惠美扳着手指計算着自己的存款。
她想做的事情太多了。搬到一間環境更好的公寓、去百貨商場買下自己心儀已久的貓屋、換一份更好的工作......
可旁觀的幾人神情卻越發的嚴肅,他們都記得第一次見到佐藤惠美的情形。
漆黑夜色下的天橋,佐藤惠美的橫跨在天橋上,眼中滿是絕望和悲傷。
大都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在某次聚餐結束後,應着公司前輩的邀請她第一次踏進東京歌舞伎町的一家牛郎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