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看着很久沒人住過,座椅也都老舊,但是東西齊全,住得還算方便。
季知言進卧室開始收拾,房間裡開着窗戶,可是因為在低樓層,被窗外的樹擋了光。
是秋天,可是屋裡卻陰暗濕冷。
大概是因為沒通風,淤積的水汽散不出去吧。季知言沒太在意。
躺在剛收拾好的床上,一米八的床,不軟也不硬,剛剛好,質量比之前的租房裡好得多。可是她還不能休息。
季知言要找新的工作。大學學的設計,行業飽和,想去當個設計師助理還要倒貼錢。
學設計死路一條。季知言想。
前幾天投的簡曆還沒有回信,季知言決定再等等。現在還是先找份兼職過渡一下。
翻找了一陣,沒看到合适的,煩躁地想再這樣下去隻能進廠了。看着手機緩慢地加載轉圈,季知言不耐煩地連點了幾下。
手機徹底卡死。
上帝總是喜歡給你關一扇門,然後再關了一扇窗。
季知言徹底感到無力,喉嚨還痛着,連歎氣都是微弱的。
她已經做出很多努力了,可是生活仍然毫無進步甚至退步。也許她根本就不該繼續。
季知言思緒混亂,從小時候的倒黴事想到剛剛的,發現自己真是純黴逼。想罵句髒話,可是張嘴喉嚨都疼,最後還是安安靜靜的,沉默如同一具屍體。
季知言正在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死在這的話,什麼時候會有人發現時,突然感覺背脊一陣發涼。
她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瞬間清醒過來。
錯覺?可是那種感覺沒有消失,一股寒意爬上脊骨,順着血液蔓延至全身。
好像被潮濕的冷意撫摸。
季知言一下彈了起來。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縮,警惕地環顧四周。
沒有任何東西活動的痕迹。
别說活物,連一陣風都沒有,東西也都沒有變化。緊張情緒刺激腎上腺激素,過了一會身體變熱,寒意也消失了。
季知言呼了口氣想,大概自己是被鬧鬼的傳聞吓到了。不過……要是真的有鬼的話。
它會做什麼?殺死自己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沒什麼關系。但是如果是被當成什麼替死鬼之類的,那季知言可不打算奉陪,她活得已經夠慘了,總不能死了還被利用。
想通了,季知言也就放下了警惕。反正她對前者沒什麼所謂,對後者又沒什麼證據,還是先省省力氣别想太多了。
肚子突然餓了,幹脆下樓買桶泡面好了。這樣想着,季知言拿上手機下了樓。
已經是傍晚了,血色殘陽鋪滿天空。
季知言在小區樓下的便利店買好泡面,正要回去,走到樓下卻發現電梯用不了,怎麼按按鈕都沒有動靜。太過古怪,剛剛下來還是正常的,這也不過隔了十分鐘而已。
巧合?不會是……季知言懷疑起來,過了會又覺得自己神神叨叨的,不過就是電梯突然壞了而已,也正常。按理說要打給物業報修,不過就算現在打了電話肯定也不能馬上修好,她就住在三樓,走幾步就到了,現在餓得要死,先回去再說。
樓梯是逃生通道,平時沒人走,走進去就能感覺到落滿了灰塵。沒有鋪瓷磚都是水泥台階,看起來灰撲撲的一片,再加上安靜無聲,讓人有點瘆得慌。
季知言一步一步往上走着,空蕩的樓梯間裡隻有她的腳步聲。
樓梯比平時走的樓梯更陡一些,台階也更高,跟登山一樣,走了幾步就有些累。樓梯從一層到二層是不轉彎的,走完往下一看,陰暗的樓梯裡隻有樓梯門附近起來比較亮堂。
到了二樓,再上一層就好了。
季知言看了看右手邊的門,試了一下,打開了。出去看了看,門牌203,确實是二樓沒錯。
這是應急通道當然不可能鎖上,三樓應該也是一樣的,沒什麼可擔心的。
季知言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突然莫名有點心慌。她以前租的地方住在七樓,樓道也是狹窄黑暗,除了沒這陡以外也沒什麼區别,可是她從來不曾害怕過。
她向上走着,隻是幾步路而已卻好像很遙遠,忍不住胡思亂想着怪力亂神的事。本來不信這些,想給自己想點樂子,可是想着想着莫名其妙地真的恐懼起來。一瞬間感覺後背陰涼,頭也不敢回地快步走上去。
季知言快步走了會,忽然又覺得自己好笑,不是不怕死嗎,跑什麼。看了眼身後,什麼都沒有,就是神經緊張自己吓自己而已。這樣想着季知言速度又變緩,抱着泡面一步一步往上。
最後一個台階。
到了。這裡是第三層。
季知言正打算出去,可是這裡沒有門。她古怪地看着封死的灰色牆壁。思考着怎麼回事。難道隻有第一層到第二層樓梯是不用轉彎的,後面都是平時走的普通樓梯?
可是,她意識到什麼,有些僵硬地回頭看着剛剛走過的地方。
這段樓梯的高度跟第一層到第二層的一樣,二樓的高度和三樓不會不同。也就是說她現在站的地方應該已經是三樓了,可是這裡卻沒有通向三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