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燃燒着,光芒刺眼。
季知言百無聊賴,她發現這工作真是她做過的裡面最輕松的,難道生活總算要好起來了嗎?
好吧,兩周休一天,拿個三千塊工資就覺得自己是好起來了的人恐怕沒幾個吧。不是她沒追求,實在是以前更苦。
天色漸漸暗下來,行人變多。
五點多來了下午最後一批客人,之後就沒人再光顧。
季知言買了桶泡面回到店裡天已經完全黑了。
夜晚的街道霓虹閃爍,五光十色,人聲鼎沸,繁華鬧市的景象。
左窗對面白天總是暗着好像沒開過門的小店亮起了燈牌,季知言隔着人流看見那是一個酒吧。
大晚上除了幾個可憐的加班社畜外就沒人進店。那間酒吧倒是人來人往,季知言看見一群群人進去。
她想起了昨天喝酒的感覺,記不太清晰了,隻記得輕飄飄的,心情愉悅。酒吧的酒會更好喝嗎,也許什麼時候可以試試,前提是她得有生活必需以外的娛樂用錢。
季知言一直坐到十點半,本來想着應該沒人再來,已經打算開始收拾,結果這時候卻有不速之客進了門。
是一個喝了酒的女人。
潋滟的紅唇,黑色吊帶外穿了件皮衣,細卷的粉棕長發遮住一部分面容。
季知言聞到對方身上的酒味心中大喊不妙,擔心對方是來耍酒瘋,不過她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于是微笑着問對方需要什麼。
對面的人目光不太清晰,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季知言,過了會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
看起來沒有醉得很厲害,季知言隻能在心裡暗自祈禱對方快點點單快點離開,她不希望在快下班的時候被客人拖住。
“你是新來的店員?”
“啊,是的,請問……”
“不好意思,老闆在嗎?”
“她不在,今天輪到我上夜班。”
“這樣啊……”
對方低垂着眼,季知言看不出對方情緒。
“那給我一杯抹茶拿鐵吧。”
這個好辦,季知言馬上動手。
“幫我打包一下。”
“好的。”
這樣最好了,打包帶走就意味着季知言不用等對方喝完再關門。
季知言把打包好的抹茶拿鐵遞給對方,目送對方離開。
一個漂亮的女人喝完酒來找段清予,不會是什麼感情糾葛吧。季知言一邊清理收拾着,一邊無聊地想。
擡起頭向街上看去,那個女人提着抹茶拿鐵進了坐窗對面的酒吧。
十一點已經過了,才打烊下班。
季知言鎖好店門,走入街道。這個時間很多店已經關了門,逛街的人也大多回去,隻剩下稀稀落落的人走在街上。
酒吧倒是人聲鼎沸,現在才剛剛開始熱鬧的起來。季知言經過的時候聽見裡面的音樂聲,想到裡面大概是人擠人玩遊戲的畫面,就喪失了什麼時候去一下的想法。
還是回家躺床上最爽吧。
抛開屋裡的某個鬼不說,那房子的各方面她都非常滿意,想起舒适柔軟的床,她不由得加快了回去的腳步。
季知言回到家發現燈已經亮着,如果是有人非法闖入大概不會蠢到開燈吧。
進去一看,果然是悠閑地在看電視的江念塵。
“這麼晚?以為你不回來了。”
“不回來能去哪。”
本來上班就不爽,回到出租屋還要看一個遊手好閑,無所事事的人。
明明自己是花錢租房子的人,可是卻被這家夥鸠占鵲巢。
可惡。
“你天天看電視,電費都交在你身上了。”
“怎麼會,至少你不用開空調。”
“……浪費暖氣錢。”
“你要在這住到冬天?”
“……”
為什麼會很難反駁對方,難道是因為自己在人間的閱曆太淺?
季知言應該好好冒犯對方一下。
“你死了多久了?”
“……這種暧昧的問題少問吧,我都沒問過你活了多久。”
“暧昧?”
季知言氣但是又覺得好笑。
“對啊。”
江念塵挂着溫和無害的笑容接着說。
“知道死法,死的時間,活的時間都算是了解了對方的過去的一部分。我們又沒有了解彼此的必要,可是你那麼好奇,是不是有點太暧昧了?”
“……”
并不是毫無道理,可是這種反常人認知的說辭還真是讓人無語。
和鬼魂争吵什麼是暧昧也太過荒謬,何況這種事情大概每個人想法都不同。雖然季知言覺得對方這樣說隻是因為不想坦白,所以故意胡說八道嗆她罷了,但她懶得繼續在此事糾纏下去。
明天還要上班的打工人可沒有探讨暧昧邊界的心情。季知言沒再搭理對方,進了浴室。
洗過熱水澡,原本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更有血色,疲憊也疏散了一些。
季知言穿着T恤和短褲出去,本來想直接進房間睡覺,可是肚子不争氣,她有些餓了。
江念塵坐在沙發上,視線集中在電視上,可是她根本沒心思看。注意力都在旁邊走來走去的人身上。
“你怎麼了?”
季知言第三次從廚房出來經過江念塵的時候,江念塵忍不住出聲。
“餓。”
言簡意赅。
季知言想吃東西,可是沒有儲備零食,現在這個時間又懶得開火做飯。想着忍一下,可是又餓,糾結着進了廚房又出來。
“那要怎麼辦呢?”
江念塵靠在沙發上勾着嘴角問季知言,幸災樂禍的樣子,季知言瞪了對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