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言本來覺得一起逛街也沒什麼特别的,結果現在卻完全出乎自己意料地感到開心。沉溺在甜蜜的空氣裡,氛圍像幻覺一樣美好,可這又實實在在地發生了,她覺得大腦模糊不清。
就這樣暈暈乎乎地走了一路,走到摩天輪入口處。
排隊的人很多,兩人排在末尾。
“不能給你這個特殊群體插個隊嗎。”
季知言看着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長隊開玩笑說。。
“大概工作人員沒想到會有鬼來坐摩天輪吧。”
“那他們考慮得太不周到了。”
“也可能他們考慮到了,但是不管是人是鬼都一視同仁。”
“啊,那還真是平等。”
兩人胡亂閑扯着,四周都是各種奇裝異服的人,就算是在這裡大聲談論鬼神之事也不會引人注意。
大膽的裝扮,浮誇的風格,所有人借着這個特殊日子為由頭放肆地展現自己。
“過去好像沒見過這種活動啊……”
江念塵看着四周有些感慨地說。
“也許最近大家平時都變累了,所以渴望這種狂歡。”
季知言随便看了一眼說到。
她喜歡這種自由和放肆的氛圍,但她也确實不太喜歡吵鬧的環境。她不能融入其中,隻能作為觀看者看着熱鬧中發生的一切,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節目。
“自由嗎?”
江念塵提起兔子耳朵,看着那兩隻圓眼睛,随口說道。
“……”
季知言沒有說話,而是拉緊江念塵的手。她現在不想深入探讨這個話題,因為這無非就是預示離别的話題之一。
“走了。”
季知言拉着江念塵向前,跟随着隊伍移動。
排到她們的時候已經快十點,倒是很适合看夜景的時候。
季知言靠在玻璃上,看着外面。
透明的方艙輕微震動,緩慢地升起,她們逐漸遠離地面,那些高大的建築也逐漸變得渺小,隻剩下一片璀璨的燈火。
這種時候應該說點什麼,季知言想。她舔了舔嘴唇,莫名地有些緊張,也許是因為離地面越來越遠吧。
她轉頭看着對面的江念塵,對方一直在看着她,視線完全不受外物幹擾,隻是一直在笑着看她。
漆黑的夜色,模糊的景象,遙遠的聲音。世界好像隻剩下她們兩個人。
我應該說點什麼。季知言想。可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于是,她隻是站起來走上前去。
方艙有些震響,好像搖搖欲墜。
季知言緩慢地移動着,三兩步的距離卻好像走了很久。最後一下,伴随着方艙的晃動,季知言被江念塵拉到懷裡。
吊橋效應能讓人喜歡上自己本來不喜歡的人,那如果本來就喜歡對方呢,大概是會更加喜歡吧。
“害怕?”
江念塵彎着眼睛,連幽深的黑瞳也顯得溫柔。
“……不。”
季知言怔怔地看着那雙笑眼,并不是沒有見過,可是她每一次都會感到心動。
說起來是美好的感覺,可是她又莫名地有些恐懼,她總覺得一切都是抓不住的,隻是浮光掠影。
“那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呢?”
江念塵看着對方并不輕松的表情問道。
她把季知言抱進懷裡,埋進對方頸窩,輕輕地蹭了蹭,在季知言耳邊噴吐氣息。溫柔的安撫動作,季知言甚至想要融進對方的身體。
“我看起來很害怕嗎?”
季知言等着江念塵擡起頭,她更想看那雙眼睛。
如季知言所願,江念塵擡起頭。
于是她又得到了那雙漂亮的笑眼,即便她仍然不能看清所有,但至少那其中的溫柔不是假象。
“我希望你害怕,這樣你就會抓着我不放。”
江念塵說着輕輕地吻了一下季知言的嘴角,又馬上退回去,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笑。
“聽過那個傳聞嗎?”
季知言雙手環上對方的脖頸說。
“什麼?”
江念塵問到。
“如果在最高點接吻就不會再分開。”
季知言跨坐在江念塵身上,江念塵就這樣接受她過于放肆的舉動,雙手環着她的腰避免她摔下去。
“聽起來像是摩天輪的廣告。”
江念塵輕笑了一聲。
“……我知道。”
隻是謠言又怎麼樣呢?
季知言這樣想着輕聲說完,湊到對方唇邊。
“現在不是還沒到最高點嗎?”
江念塵又向後退了一點,頭仰在座椅靠背上。
“沒關系,……反正遲早會分開對吧。”
季知言又向前探了一點,頭擋在江念塵上方。
“所以,不用等了。”
季知言低下頭貼近江念塵唇邊說。
黑色的發絲垂到江念塵身上,一點一點掃過,江念塵閉上了眼睛。
狹小而密閉的空間裡隻剩下兩人的吐息,方艙的些許顫動不過是加速空氣中的甜膩反應。
她們開始縱情地接吻。
交換彼此的味道,冷熱交替,糾纏不清。
江念塵摟着季知言的手也越收越緊,像是要将對方融進自己的身體。蒼白纖長的手向下摩挲着,指節一點一點探向大腿,掌控不好力度的撫摸,以至于柔嫩的皮膚染上紅痕。
季知言幾乎整個人趴在江念塵身上,沒出一點力氣,壓迫着對方的胸腔,放任自己依賴地貼近。要是對方是個活人,說不定會被她弄得呼吸不暢。
“唔……”
季知言突然被江念塵抱起來,驚吓讓她發出一點聲音,回過神就被按在了座椅上。
季知言臉色通紅輕輕喘着氣,雖然這幾天多次進行接吻,可是她還沒有完全掌握換氣方法,更不必說對方是不用呼吸的鬼,她在這方面總是落于下風。
玻璃倒映着季知言的身影,整座城市的璀璨的燈火隻是作為暧昧氛圍的點綴。
江念塵吻到她白皙的脖頸上,激烈的血液流竄于血管中,薄薄的皮膚上透出一點血管,極其容易扼殺,可是江念塵感受到她脈搏的跳動,脆弱又美麗的生命。
“快到最高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