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在陰暗的空間裡看着晃眼的火光,季知言感覺眼睛快要瞎掉,可是現在這種情況當然也不能閉上眼睛睡覺就是了。
好累啊,今天已經幹了一天的活了。
季知言這樣想着坐到了木椅上。
剛剛和江念塵交流了一會,具體怎麼辦也還沒說好,江念塵雖然是同意的态度,可是季知言又覺得她隻是表面上不再說讓她離開的話了而已,實際上,一有機會還是會馬上送她走。
真是超現實的情況,雖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甚至旁邊就站着一隻鬼魂,可是還是很難去想象招魂複活一類事情啊……
季知言煩躁地又站起來踢了兩下木椅,聽到旁邊的女鬼發出輕笑。
“現在要怎麼辦呢?”
季知言征求對方的意見。
“隻能等到天黑了。”
“這樣啊……”
季知言隻好又坐了回去。
“餓了嗎?”
江念塵憑借對對方的熟悉,推測出對方露出這樣恹恹神情的原因。
“有點。”
“可以吃點這些。”
江念塵指了指供台上的食物。
“這樣沒問題嗎?”
季知言笑着問,不過動作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她馬上站起來走過去。
“晚上,隻要把那個什麼……招魂鈴拿過來就可以了嗎,要不把全部東西都砸爛好了。”
季知言拿起一塊餅幹時問到。
“你有這種能力嗎?”
“萬一呢?試一下。”
“……”
就像是産生了興趣以後,決定去嘗試一下新奇的東西一樣的輕松态度。
“你碰不了那東西對吧。”
季知言突然說。
“可以倒是可以……”
“會魂飛魄散?”
季知言疑惑地問。
“不知道會不會,反正短時間接觸的話會有痛覺。”
“嗯……鬼疼一下的話也沒什麼關系吧。”
季知言一邊吃着東西,一邊随意的說。
“的确,不過比起疼痛……不如說是恐懼吧,作為鬼魂會不由自主地恐懼。”
“對未知不可名狀的恐懼嗎……”
季知言含糊地說着。
“這又不是克蘇魯。”
江念塵好笑地回答。
真是輕松的氛圍,好像兩個人來這裡隻是來郊遊一樣。一點緊迫感都沒有,這肯定跟季知言對自己會面對危險這件事毫不在意脫不了幹系,對方這麼輕松,反而顯得自己的擔憂很可笑。江念塵看着在吃貢品的人心情有些複雜,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
“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
反正也無事可做,渲染恐怖的氣氛也沒什麼好處,繼續這種閑聊吧,江念塵有些無奈地想。
“嗯……偷個鈴铛而已……”
季知言這樣回應到。
不過她不怎麼緊張的原因倒不是因為覺得這件事容易,而是她單純不怎麼在意後果而已。會被殺掉嗎……其實最多也就是撕破臉,被綁起來做法事而已吧,最壞的後果就是法事成功,江念塵的靈魂占領她的身體,然後她的魂魄居無定所,或者直接灰飛煙滅了而已。當然,可以阻止的話是最好的,可是就算失敗了,這種後果其實也算不上可怕吧,季知言根本無所謂。
她隻是很想去賭一把,萬一成功了呢?萬一江念塵自由了呢?那她不就可以把人牽回家了嘛。
“怎麼,你偷過東西啊,怎麼好像很老練一樣。”
江念塵有些好笑地說。
“沒有哦,但是被别人冤枉過。”
季知言回憶起來以前的事。
“嗯?”
“是小時候的事情了,不是我偷的,可是他們非要說是我。”
季知言看着江念塵平淡地說。
江念塵張了張口,一時想不到安慰的話,最後隻能揉了一下季知言的頭。過了會抱着她有些沉重地說,都是他們不對。
得到了可以依賴對方的回應,季知言忍不住繼續說下去。
“然後還打了我很多下,手心全爛了。”季知言語氣沒什麼變化,好像隻是在分享一件最平常不過的小事,她一邊說着一邊伸出右手,“這塊地方……”
下意識地想向江念塵指出受傷的地方,結果一時忘了自己的手指上還帶着血。
天氣冷,血液凝固得也很快,暗紅色的硬塊留在季知言拇指上,很顯眼。
啊,再收回也來不及了。
季知言結束了一瞬間地愣住後想到。
“手怎麼了?”
着急和心疼寫在蒼白的臉上,不用去仔細觀察就能看見。江念塵一下握住季知言的手,舉到自己面前,看着那個細小的傷口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