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很麻煩啊……”
季知言轉身面對着江念塵,她拖長了尾音,眨着漂亮的琥珀眼睛看向對方,嘴上是不滿的語氣,可是表情卻是期待的樣子。
月光照亮房門前,輕柔地為兩人攏上一層薄紗。季知言看着江念塵,看着對方漆黑得像要融入夜色的眼睛。那眼睛裡閃着零星的一點光芒,夜色中一切都是朦胧的景象,可是季知言看着對方卻又覺得現在看見的比之前看見的一切都要清晰。
這種時候,或許應該接個吻嗎?
江念塵也在看季知言的眼睛,視線交彙,本來就有不必言明的暧昧,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
季知言故意拖長尾調顯得委屈和不滿,但是眼睛卻亮晶晶地看着自己,江念塵懷疑這是對方在向自己讨要些什麼。
季知言就是這樣别扭又糾結的性格,她永遠想要對方的主動,她可以嘗試着引誘對方,可是說到底她最喜歡的還是什麼都不用做,對方就自然而然地貼上來。不管是擁抱還是親吻她都不會拒絕,這些本來就是她想要的。
幸好,現在江念塵可以讓季知言得償所願了。所以她輕輕地抱住對方,輕輕地吻着對方。
一切都是輕柔的,溫和地進行着。交換着氣息,融進了彼此,不止是身軀,就像連靈魂都在糾纏相交。
血液開始變得興奮,身體也變得燥熱起來,如果可以的話……就一直這樣下去吧,溺死在這種貪婪的渴望之中。
想要的是,永遠……永遠的糾纏。
……
結束的時候,江念塵面上還是帶着溫和的笑意,這鬼就是大部分時候都這樣雲淡風輕的樣子,接吻也不會喘不過氣,這點真不爽啊。季知言看着對方想。
“又不開心?”
“沒有哦。”
“是嗎?”
“是哦。”
對方的心情顯而易見。江念塵安撫地揉了一下季知言的頭,說。
“沒辦法啊,畢竟鬼是不用呼吸的,要和鬼在一起隻能接受這點了吧。”
季知言聽完笑起來,她本來也不會因為這種小事生氣,更不用說,她還挺喜歡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但是無論如何面上還是得裝一下,于是她笑了一會,又馬上挂起冷臉,裝模作樣地說。
“那沒辦法了,我隻能勉為其難接受了。”
一人一鬼就這樣悠閑地聊着,走回了原本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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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冷了,肯定睡不着。
季知言坐在那張冰冷的木椅上,這裡隻有這東西可以坐,要是坐地上的話會更冷。想着供桌上好歹有些蠟燭燒着,就做了過去,不過看起來也差不多快燒完了,不知道能撐多久。
江念塵還是坐在供桌上,黑色的身影遮擋了神像的一部分。
“太冷了嗎?”
“嗯,這東西太燙了,不然倒是可以取暖。”
季知言把那個包裹放在台上,江念塵會怕那東西,所以她沒有打開。
“可以去方岩那拿被子過來。”
“算了,不想要他蓋過的。”
“那……看看你親戚那邊?”
“唉?她還在這裡嗎?”
季知言還以為季夕妍早就下了山,沒想到她還在這待着。
“嗯,在另一間屋裡。”
“這究竟是祠堂還是旅店……”
季知言無語地吐槽着。
江念塵聽見她的話笑了一聲,季知言還沒再多說一句,江念塵就消失了,等過了一會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拿着個毯子從門外走進來。
真是方便的能力。雖然已經見識過了,不過季知言還是忍不住感慨。
裹上毛毯總算暖和了點,季知言趴在桌上,看着坐在一旁又消失了會的女鬼。
“剛剛去跟江時岑說讓他先回去。”
“他待到那麼晚現在才回去啊。”
“沒辦法,說好的,他總不能先跑了。”
“嗯……”
季知言趴在供台上,看着面前的燭火。
剛剛還沒什麼感覺,現在安靜下來以後就忍不住開始回想剛剛發生的事。好困,好累啊。季知言想着,可是卻不想阖眼。
看着燭火影影綽綽,燒得形态怪異,她又有些恍惚起來。迷迷糊糊地再看向旁邊,那女鬼就坐在那看着她,笑着看她,那麼真實,伸手去摸還能碰到,冰冷堅硬的衣服外套的觸感并不好,可是季知言忍不住笑起來。
江念塵看着季知言,她怕冷到對方,所以沒靠太近。但季知言突然過來抓着她的衣袖,她隻能移過去了一些,身體映在燭光裡,就像是幻象一樣。所幸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誰産生的幻覺。
季知言觸碰到對方,确認對方的存在,終于滿意起來,趴在桌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明天就是原本預定要做法的日子了,今晚發生的事,讓情況變得完全不同。誰也不好說明天具體會發生些什麼,不過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這場荒謬的法事已經不可能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