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黎被這一系列的變動砸的暈頭轉向,怔住許久才堪堪找回些意識。
“什麼情況?你怎麼知道這法器…….”
“你看起來并不着急審判,既然如此,那我便撤了法陣,任由你問算了。”
假新郎面無表情地說着擡起了手,看樣子真要将這法陣收回。
風黎見狀容不得多想,連忙去攔他的胳膊道:“别别别,我不問了,你别撤法陣。”
溫焯在一旁見識着她這變臉速度,頗為刮目相看的啧了一聲。
風黎倒不以為意,現在情況再懵也不她也清楚自己的目的,總之,萬事先放一放,緊着審判來,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風黎換了個笑臉:“聽你的,咱們先審判。”
假新郎不動聲色的瞥了風黎一眼,才緩緩放下了手,淡淡道:“開始吧。”
風黎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麼,可擡頭看見假新郎那戴着面具不辨表情的臉,她又倏的閉了嘴,轉而去問溫焯道:“我該怎麼審判啊?”
溫焯正盯着眼前的法陣沉思,被風黎突然一問,晃了下神兒才反應過來。
“之前那人怎麼跟你說的來着?”
溫焯思索着說道:“除去煞氣是吧?那你将這羅刹鬼的怨念解開,這怨念不在了,煞氣是不是就散了?”
他這麼随口一說,風黎竟然覺得甚是在理,然後她真去打量起了法陣内的羅刹鬼。
風黎在陣前左右踱步了好一會兒,最終對着羅刹隻憋出來句:“你是怎麼搞成這樣的?”
不知是不是因身困法陣的緣故,這羅刹前一秒還是呆滞的,可在聽到風黎發問時,竟然立刻做出了反應。
隻不過她已面目全非,似乎還波及了嘴巴和喉嚨,以至于嗚嗚嗯嗯的聽不清,并不能用正常言語對答。
正在風黎發愁這個溝通問題時,假新郎又開口了:“與她共情。”
所謂共情,就是與鬼通靈,最常見的是以法器做引,以己之身為媒介,感受其生前一切,見其所見,聽其所聽,從鬼怪身上獲取信息。
此法雖最直接有效,但也是最危險的,因為稍有不慎,便會被怨靈反噬喪命。
風黎自然是懂共情的意思,現在這個情況,若想要跟羅刹有所溝通,似乎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風黎點了點頭,擡手勾了下,将自己的法器從陣眼先喚了回來,打算親自上陣去跟羅刹鬼共個情,這樣倒還省的她來回問了。
隻見她手持飛升筆在指尖靈活一轉,反手就要給自己額頭點那麼一下。
可惜,她沒點成。
假新郎攔下她的動作:“你不能進陣共情。”
風黎不解:“為什麼?”
假新郎道:“隻有你能審判,你得留下。”
風黎尋思了一下他的意思,大概是說此法陣由陣眼兒主導,而陣眼兒的法器是飛升筆,所以這個法陣必須得讓她來主導。
風黎心裡這麼想着,雖然有些想不明白,但好在聽話,說什麼就是什麼,隻琢磨稍後逮住機會,再将這一切搞個清楚。
于是,她讪讪的收回手,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假新郎,心想:讓他共情?
她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她自己給否決了,雖然才相處沒一會兒,但她明顯能感受到此人與啞巴本質是沒區别的。
随後,她手裡轉着筆又去看溫焯,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發現這溫焯正半眯着眼睛全神貫注的盯着假新郎。
這眼神認真的像要給假新郎盯出花來。
風黎看不下去了,側身一步橫在兩人中間,晃了晃手中的飛升筆:“溫焯,幫個忙?”
溫焯倏然一愣,随即皺起眉頭。
風黎笑眯眯道:“你進陣跟那個羅刹共情下,我先了解下情況,再……”
她話沒說完,溫焯就立刻抗拒道:“你有病吧!她是個女鬼!”
風黎顯現不在乎這個,試圖再勸。
溫焯直接道:“休想!”
看他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風黎隻好再尋他人,然後她目光鎖定在最後的希望,也就是一直比她還雲裡霧裡的方蕪。
方蕪對上風黎的視線,下意識地後退:“不是,現在什麼情況我還沒搞明白……”
“什麼情況不重要,你不是巫師嘛,”風黎連蒙帶哄的勸道:“咱們先共情看看這羅刹的來曆,以便後續怎麼處理。”
方蕪半信半疑的皺起了眉,轉而滿臉猶疑的看向假新郎,仿佛在問安全嗎?我可以嗎?
直到假新郎點了下頭,她才深深的舒了口氣,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好吧,我進去共情。”
得到肯定後,風黎赫然一笑。
她手裡轉了兩下筆反手一點方蕪眉心,與此同時她拉起方蕪的手往陣裡一帶,又順手點了羅刹鬼的眉心。
風黎一番動作行雲流水,速度之快,待方蕪反應過來,她已經坐在法陣内與羅刹鬼背對而坐了。
而風黎也已經将飛升筆抛進了陣眼兒,法陣便再次被激活,審判繼續。
不過刹那,方蕪睜開眼睛時,已然變成了白瞳,看來是已經共情了。
陣外三人視線全部集中于她,風黎直接問方蕪:“你看到什麼了?”
方蕪白瞳明明看不出神情,卻還是給人一種茫然的狀态,是她卻又不完全是她。
方蕪頓了頓,才堪堪回道:“我好像自己在街上閑逛,周圍都是形形色色的路人。”
“那不是你,是羅刹鬼,”風黎道:“你在經曆她曾經的事情。”
方蕪沒來得及聽完她的話,突然道:“好像有人在跟蹤我!”
“算了…随便你怎麼稱呼吧。”風黎歎了口氣又問道:“跟蹤你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