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一刻,溫焯突然抓住了方蕪的手腕,後者驚恐未定,擡頭就迎上溫焯一句怒斥:“都說了讓你别松手!聾了?”
方蕪表情瞬間委屈,嘟囔道:“那我怕被咬死嘛……”
她說這話時,眼神不經意瞥見溫焯露出來的手腕,又立即詫異道:“你被蟲子咬了?”
溫焯邊用力拽她上來,邊無所謂邊道:“皮外傷而已,死不了。”
方蕪深深歎了口氣,被拉上來後愕然的發現根本沒地方落腳。
可顧及到溫焯受了傷,她隻得放棄了挂在溫焯身上的想法,繼而戰戰兢兢的踢開蟲子給自己留個落腳的空地。
就在這時,溫焯吐了好大一口血。
“你…你這…你這是怎麼了!?”方蕪慌道:“你不說隻是皮外傷嗎?
溫焯有氣無力的抹了下嘴角的血,伸手扔給方蕪一個物件兒。
方蕪接過一看,竟是剛才沒拔的最後一根銀針,她有些不可置信道:“你自己給拔了?”
“你哥被這劍陣影響,這法器沒靈力操控就沒那麼厲害了。”
溫焯說着頓了下又道:“何況就剩一根針了,問題不大。”
方蕪打量着他:“可你看起來傷得不輕……”
溫焯還是那副輕松的語氣:“小問題,出了劍陣就沒事了。”
方蕪:“……”
她不知道溫焯說的是真是假,但在她眼裡看來他被咬還被法器震出血,這可怎麼都不算是小問題了。
而且她明确記得她哥說過,強行沖破銀針的束縛猶如自殘。
她這麼想着忽然有點兒内疚湧上心頭,要不是自己剛剛沒來得及給他拔下最後一根銀針,他就不用這樣了。
還有他是為了救自己,但自己卻因為不想弄丢夜明珠給她頭上砸了個包——現在看起來還是一塊很明顯的紅腫。
方蕪越想越内疚,眼淚便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溫焯見她低着頭好久沒出聲,便湊近仔細看了看她。
溫焯:?
他懵了:“不是,那個被咬的是我,吐血的也是我,你這是委屈什麼呢?”
溫焯不強調還好,一強調出來,方蕪眼眶裡的淚珠像是要挂不住了。
就在她淚水快要奪眶而出的時候,溫焯眼疾手快的捧起她的臉——硬生生把她從低頭掰成仰頭。
他企圖手動阻止方蕪的眼淚掉下來,并威脅道:“不許哭!把眼淚給我收回去!不然…不然我給你扔下去!”
方蕪被溫焯這一吓,瞬間哽了下,然後連吸了幾聲鼻涕,真的把眼淚給憋回去了。
溫焯這才松了口氣,放開了她,然而他這口氣剛松,更大的麻煩卻來了。
兩人面對眼前的景象皆是一怔,如果把剛剛的蟲子比喻成孩子的話,那現在就是爹來了。
隻見眼前體積大了約莫着有三倍,大概有茶杯那麼大的黑蟲子,正成群結隊的由牆壁正在向他們爬來。
“愣着幹嘛!跑啊!”溫焯來不及想太多,拽着方蕪就邁開了腿。
“可我哥他們還沒上來!”
“首先,你得保證自己活着,才能等到他們上來!”
墓裡環境幽暗,兩人順着階梯往上跑,步履艱辛也就算了,現在又有滿牆的的蟲子大軍在後面追。
溫焯拉着方蕪走了一段距離後,轉而與方蕪換了個位置。
可那些蟲子的速度要比之前那批快許多,無奈之下,溫焯甩出腰間的鋒芒——沒靈力也能當個砍蟲子的工具。
但蟲子實在太多了,溫焯剛剛的内傷還沒緩過來,一個不留神兒就被幾隻蟲子撲上來咬住了後腿。
他一個趔趄險些沒站穩摔了下,與此同時,他猛然想起了什麼,想要伸手拽住前面的方蕪。
隻可惜他力不從心隻抓了個空。
然後就是怕什麼來什麼,如溫焯剛剛想起的那樣,他們倆走到了剛剛那有飛镖機關的地方了。
顯然方蕪将這事兒忘的徹徹底底,飛镖都快射臉上了才愕然反應過來。
就她這後知後覺的勁兒,怎麼可能來得及躲開?
“哥!救我!”
方蕪落下話音的同時緊閉了雙眼,以往隻有他們兄妹倆相依為命,她從小到大,不管遇到什麼事情,第一反應就是方珞。
這已經成為她刻在骨子裡的習慣了,但就現在來看,離她最近的溫焯都趕不過來,更别說遠在底下的方珞了。
眨眼間,霹靂吧啦的聲音像在方蕪面前炸開。
……完了,死定了,絕對要被飛镖射成刺猬了。
方蕪不敢睜開眼睛的,可預想的疼痛久久沒有到來。
心中縱生百般不解的情況下,她還是選擇了看一看,然後就徹底驚呆了。
竟然是一把劍保護了她?
此時在她面前,有一把劍正飛快的旋轉,從而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盾。
不止如此,劍盾的後面,方蕪的面前還豎着個不知所措的鋒芒——是剛剛溫焯情急之下抛出來保護方蕪的。
因為一把突如其來的劍,鋒芒夾在中間略顯不知所措,又閃回了溫焯手中。
與此同時,溫焯已經破着腳走到了方蕪邊上。
他望着方蕪和莫名的劍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嗯……”方蕪望着眼前的噼裡啪啦,嘴角抽了下道:“我也想知道。”
那劍速飛快,猶如萬箭齊發的飛镖盡數被彈了開。
倆人觀望許久,溫焯忽然眉頭一皺。
他注意到飛镖與劍相撞時,因為速度快撞擊大,竟摩擦出一些零星的火花。
而那火花濺之處,黑蟲都避之不及。
溫焯拍了下自己腦門:“管他什麼蟲子呢!隻要是蟲子就怕火!”
他自顧自的說完,又扭頭對方蕪道:“來的時候你那火石呢?拿來!”
方蕪聽言,連忙在自己身上的小布包裡翻找,她可不會亂丢亂扔好端端還能再利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