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黎幹咳了聲:“你這個朋友,不知道為什麼去世了。”
韓季:“???”
方蕪見韓少爺是徹底懵了,便趕緊措辭解釋道:“嗯…是這樣的,我們不是巫師嘛,自是會點通靈之術,嗯…那個…你的朋友,我們恰巧碰到,他說想見見你,所以我們幫他來問問你。”
韓季盯着眼前的兩人眉頭緊皺着。
方蕪趕忙補充道:“當然!我們肯定他沒有惡意!”
“隻是見一面,不會怎……”
風黎話還沒說完,韓季就斷言道:“不見。”
把事情都交代明白了,風黎本以為這事算是解決了一半,沒成想韓季反倒是一口回絕了見面。
風黎皺眉:“诶?我說你這小孩兒,不就是讓你去見個面嗎?”
“我又不知道你們說的誰。”
韓季有理有據道:“而且就算之前在宗學相識過,那也隻是片面之緣,如今人鬼兩隔,我為什麼要去見?”
方蕪好言勸道:“他執意要見你,許是有話要說,何不……”
韓季不樂意道:“憑什麼他想見我,我就要去與他相見?”
“敬酒不吃吃罰酒。”
風黎逐漸黑了臉,壓着怒氣道:“今天你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
韓季臉色也沉了下去,“兩位法師不是說替他來問問我嗎?怎得現在要強迫我去?”
就在這時,牆後的溫焯終于是聽不下去,走出來道:“剛剛那是跟你客氣,誰讓你真做選擇了?”
韓季聞言轉頭,看見溫焯走了過來,身後還跟出來一個方珞,又看了看眼前的風黎和方蕪,這才恍然過來。
“偷聽?原來你們是四個一起的來的!”
方蕪垂死掙紮般解釋道:“你别誤會,我們隻是想找你談談……”
“是談談嗎?”
韓季掃視了一番眼前的四人:“我看是人多勢衆,打算脅迫我吧?”
溫焯露出個微笑道:“對,我們就是準備仗勢欺人了。”
韓季一副不肯配合的反叛模樣,“我還偏就不去見!你們又當如何?”
風黎壓制着怒意:“你……”
“你可有兄弟?”
方珞開口說話,衆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桌子旁。
風黎不知道他突然發問的意思,是想轉移韓季的注意力?還是想緩解劍拔弩張的氣氛?總不能是威脅親友吧?
四人茫然的看着方珞,隻見他頭也未擡,手上輕松自如的擺弄着桌上的木塊。
因為沒聽到回複,他便又開口問:“你是獨子嗎?”
韓季驟然回神兒,見這人像個講理的,這才道:“今日家宴,諸位不是親見了?”
确實,今日家宴的閑言碎語中已經很明顯了,韓府就隻有韓季這一個獨子。
風黎不明白方珞為什麼還要再三确認,隻見他得了韓季的肯定後,反倒是不再言語,專心擺弄手裡的木塊去了。
其餘四人:……
談話間的工夫,那将垂未垂的夕陽已經徹底落了下去,夜的黑色不知不覺中開始擴散。
那靈雖在三更天才會出現,但也經不起在這院裡一拖再拖,畢竟誰也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件耽誤過去。
風黎有些着急,走近韓季道:“你若不肯主動去,那我們就隻能得罪了!”
韓季不屑道:“難不成你們還能綁我出府?”
“好主意!”溫焯在一旁點頭道:“那就綁你出府吧!”
“你…你們……”
韓季表情愕然,緩了緩才道:“宴席上諸位都是文雅有禮,沒成想私下竟是這般野蠻粗魯!”
風黎不再理會他說什麼,與溫焯對了個眼神,溫焯便了然于心,側頭沖方蕪道:“你那不是有繩子嗎?給我。”
方蕪看了眼不肯屈服的韓季,無奈的歎了口氣,默默從身上的小布包掏出繩子遞給了溫焯。
韓季臉上立即挂滿了不可置信。
溫焯接過繩子,嘴角勾出一抹笑,逐步逼近韓季。
韓季本是不信他們會真綁自己的,但是現在看來他們并不像是說說而已。
他見狀當然是害怕的,顧不得多想轉身就跑。
但對于溫焯來說,他這都是無謂的掙紮,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揚着胳膊把繩子一甩,就把人給套了回來。
正在此時,遠處路過幾個丫鬟。
溫焯便眼疾手快,把套着繩子的人往自己懷裡一拉,攬住肩膀裝作很熟絡地在聊天。
“今兒這月亮不錯,挺大……”
風黎和方蕪見有人路過,也有些做賊心虛,慌張地附和道:“不錯不錯…月亮好看……”
隻是那幾個丫鬟真的是遠遠的路過而已,都沒往這邊看,明顯是這幾個人反應過度了。
待丫鬟們走遠,三人齊齊松了口氣。
韓季擡頭看了看烏雲籠罩的夜空,根本沒有絲毫月亮的痕迹。
他滿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撒謊能不能擡頭看看?月亮在哪兒呢?”
“是不是想把嘴堵上?”溫焯說着還擡手拍了下韓季的頭。
韓季剛剛光顧着發愣了,才意識自己有嘴,連忙呼叫:“救我!快來人!救…唔……”
溫焯趕忙捂住他的嘴,看向風黎道:“我能給他打暈了嗎?”
風黎抿嘴不語,回了個硬擠出來的微笑,表示不能。
溫焯見狀無奈的歎了口氣。
此時的韓季不僅被溫焯攬在懷裡,還被溫焯捂上了嘴,他覺得不自在到爆炸了,随即便像脫缰的野馬般亂竄了起來。
如此這般,别說綁繩子了,人都快抓不住了。
韓季掙紮幾下後,溫焯索性把繩子随手一丢,一手捂着韓季的嘴,一手掰過他的下巴,惡狠狠地直視他。
“你要是再動,我就卸你一條胳膊。”
方蕪見韓季根本不聽話,還是奮力掙脫,而溫焯陰沉着臉感覺要吃人一樣。
她趕緊上前勸道:“你還是别掙紮了,不然他……”
方蕪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咔嚓一聲,頓時把其他話都咽了回去,隻剩目瞪口呆。
雖然知道溫焯不是嘴上說說的威脅,但也沒想到他下一秒真的會反手掰折了韓季的胳膊。
不可置信的不止方蕪,就連韓季自己都沒想到這個人竟然真的說到做到。
隻有風黎并不意外,全程冷眼旁觀不做表示。
溫焯掰斷韓季胳膊後,松開了手,後退一步雙手交叉抱臂站在了風黎旁邊。
他這一臉的不以為意,就好像剛剛下狠手的不是他一樣。
韓季驚訝多過于疼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扶着胳膊就要大喊。
他剛張嘴,溫焯便又輕飄飄道:“喊,就割舌頭,跑,就打斷腿。”
溫焯雖然語氣平緩,但說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怎麼聽都不像是玩笑話。
韓季果然閉上了嘴一聲不吭了,隻是扶着胳膊紅着眼睛,憤憤地盯着溫焯。
風黎看着眼前這幾個人搖了搖頭,心中不禁感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毫無實用價值,還是以暴制暴比較有用。
風黎轉身走向韓府門口,溫焯跟上去前還不忘沖韓季招手道:“自己跟過來。”
那韓季雖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隻愣在原地片刻,便惜命的咽下一肚子氣憤,滿不情願的跟上去。
與此同時,坐在桌邊沉默不語的方珞喃喃了句:“原來如此……”
方蕪正在低頭撿繩子,聽見了他這句呢喃,想開口問問,但擡頭時,方珞已經起身也朝門口走去了。
方蕪不解的撓撓頭,卻看見桌子上的七巧闆已經拼成功了。
她愣了下,歪頭看着桌子上面道:“是在說這個原來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