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子後,大家四散回屋。
風黎被頭腦風暴了一番,急需要放空一下讓自己的腦子歇歇,她本以為自己會倒頭睡過去,但不成想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
她的腦子不自覺的瞎琢磨,并且沒有固定的思緒,想會兒關于審判的事,又想會兒來人間後的經曆,再想會兒身邊遇到的這幾個人……
唯一算得上有用的想法,那就是關于明天該怎麼找那個韓老爺。
不過這可是人家府院,人家避之不見,他們幾個還能硬闖不成?韓老爺會不會也不是要審判的目标?
呸呸呸!不可能!肯定是他!!
她猛的坐起來用力晃了晃頭,試圖阻止自己的腦袋繼續亂想。
風黎楞楞的坐了一會兒,心想着反正也睡不着,出去溜達溜達也比躺着瞎想強。
她行動與思想同步,開門的時候卻懵了下,他們剛回府時還是清晨,現在卻已近巳時了,原來她躺在屋裡亂想了這麼久。
失眠的風黎出門後便開始漫無目的的亂晃,就當她路過走廊拐處時,忽然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正偷偷摸摸的從一個不明房間出來。
對方行動匆匆,全程并未注意到風黎。
風黎卻滿心疑惑:方知有?她這是幹嘛去了?
好奇心作祟,待方蕪走遠後,風黎便順着她走過的痕迹來到那個不明的房間。
方蕪走的時候着急,門都沒關嚴,此時還裸露着半掌寬的縫隙。
風黎站在門口若有所思,大抵是覺得偷窺有些不妥,但不過片刻,她果斷妥協——來都來了,不看看多可惜。
她低頭貼近,正欲探探裡面究竟,卻迎面撞上裡面來準備把門關緊的人。
兩人面面相觑,頓時氣氛有些尴尬。
怎麼這麼倒黴……
什麼也沒看到就被逮了?
風黎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找個比較合理的借口,但就現在這個情況,說自己沒偷窺誰能信呢?
她正為找不到理由而發愁時,門卻被大敞開來。
韓季道:“别愣着了,進來吧。”
風黎:?
她這回是真懵了,這韓季怎麼看起來并不意外自己的突然出現?反而大大方方邀請自己進去?
風黎百思不解,但還是硬着頭皮進了屋。
可能是因為自己偷窺的心虛,她都沒怎麼看路,匆匆進去就坐到了桌子旁。
韓季關了門,轉身在風黎對面的位置落座,緊接着倒了杯茶遞給風黎。
韓季掃量着她道:“你也是來送東西的?”
風黎捕捉到關鍵字眼:“也?”
韓季攤開手,露出個精緻的小白瓶,展示給風黎看。
風黎瞧着那東西眼熟,但又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見過,便問:“這是?”
“剛才知有妹妹來了。”
韓季盯着手裡的瓶子:“她進屋便把這個給我,并囑咐我這是内服的,隻是還未等我說上話,她就走了。”
他說罷笑了笑:“她慌慌張張的,也沒說這是什麼藥,又該什麼時候吃。”
原來剛才方蕪是來送藥了。
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她幹嘛偷偷摸摸跟做賊一樣?
風黎心想着又擡頭看了看韓季,踢幾腳捶幾拳倒沒什麼,畢竟年紀小身體扛揍,不過又被折胳膊,又被拿繩子綁…确實有點無妄之災了。
她想到這的時候不禁搖了搖頭。
韓季見狀,皺眉道:“你不是來送東西的?”
由于風黎暫時也找不到别的借口來解釋她趴門縫偷窺的行為,遂決定将錯就錯。
“是,對,我是來送東西的。”
“那……”韓季上下掃視了番兩手空空的風黎,問道:“東西呢?”
呃…風黎就是睡不着出來溜達,順便路過這的,身上哪能真帶什麼東西來。
不過剛才沒過腦子就把話說出口了,現在說沒有那不是自己戳穿自己?
她愣了片刻後靈機一動,伸手摸索着腰間位置,裝作掏東西的樣子。
好半天什麼也沒拿出來,她眉頭便逐漸擰在一起,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诶?我東西呢?怎麼不見了?剛剛還在啊……”
她說着說着就開始站起來視察地面,似乎真的她丢了什麼東西。
總之,演的好一出無中生有。
風黎找着找着找就開始往門外踱步,想趁機溜走,韓季卻道:“别演了。”
風黎聞言身子一怔,我這麼逼真的演技都被你看出來了?
既然謊言被拆穿,那就幹脆實話實說算了,我就是出于好奇才趴門縫的,你愛信不信吧。
她雖然心裡這麼想着,嘴上卻全然沒有底氣:“其實我……”
“其實你就是想來看看我對吧?”
風黎:“?”
“雖然男兒有淚不輕彈,但誰還沒有個情緒失控的時候……”
韓季說着幹咳了聲:“我承認我确實哭來着,不過現在都過去了,我現在沒有再多想了。”
風黎:“??”
“不過,”韓季又道:“我哭了這件事,不許跟别人說,因為就算你說了,我也不會承認的。”
風黎:“???”
你要是不說,我壓根兒就不知道你哭來着,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她心裡無語,表面卻裝作淡定從容:“放心吧,我不是大嘴巴。”
韓季點點頭:“其實你們沒必要都找借口來我這,我知道你們是關心我,但我沒你們想象的那麼脆弱。”
“都?”風黎又捕捉到關鍵字眼:“除了方知有,還有誰來了?”
韓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在後面的小櫃子上拿來兩個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