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次杜子昂過來家中拜訪,說起要去鄰縣随老師去參加老師同窗好友的兒子的滿月禮,葉芷蘭才想起來這樁事情。
在她的旁敲側擊之下,發現這裡面的所有人和那個醉鬼說的竟然都能對應上,這才真的相信這可能是一樁預謀殺人案。
好在事情并不晚,還有些時間。
雖然兩家并沒有過往來,但是孟家的名号她還是聽說過的,是個儒商,雖是個商人,卻很有儒士風度,有樂善好施之名。
葉芷蘭想要幫助她們,不僅因為這個,還因為那女子在那醉鬼口中也實在是個善良天真之人,葉芷蘭也着實有些不忍,因此還是決定告知一番。
至于孟家重不重視,她就沒辦法了,畢竟作為一個都不曾萍水相識之人,她已經盡力。
元香義憤填膺地詢問:“那那個醉鬼到底說了什麼事,莫非他要殺人劫财。”
不知想到什麼,元香面色煞白,又有些害怕地抱緊自己,顫抖地說道:“或者劫色?”
葉芷蘭無語地看了眼她,彈了她一個腦瓜崩:“瞎說什麼呢。”
葉芷蘭也沒有給元香發揮想象力的空間,直接說了出來。
那醉鬼原來是個梁上君子,有一日到了那秦家打算偷取些财物,誰知道竟然聽到梁下有人密謀殺人。
密謀殺人的正是秦家母子。
說起秦家,不得不提到秦家的好運氣,出了一個會讀書的苗子,現下已經考中了秀才,這可真出息了,秦家往上三代可都沒有出過讀書人呢。
又在金陵時救了金陵孟家的獨生女,後來兩人情投意合,順利成親,這孟家也是大氣,直接在縣裡買了一棟院子,給他們生活。
聽說,孟家本來還準備給他們金陵的房子,被秦元義義正辭嚴拒絕了,保持了讀書人的風骨,沒有被銅臭味所迷,在文人中頗得了些好名聲。
縣裡的房子是孟家強行贈送的,說實在是心疼女兒,秦元義無法,也憐惜孟家父母一片愛女之心,便收下了。
不過,秦元義和孟惜文自婚後一直琴瑟和鳴,伉俪情深,是衆所周知的恩愛夫婦。
所以,任誰也想不到這秦家母子居然在商量殺掉孟惜文這個孟家女。
這一夜聽的牆角讓那梁上君子吓得急忙跑路,跑到他們這個縣裡躲災。
雖然那秦家子并不知道他聽了牆角,但是萬一要是走漏了風聲,想想秦家子那手段,他都不寒而栗,說出去都沒人信,想着想着還是趕緊溜了吧。
雖說是秦家母子在那密謀殺人,但是動手殺人的自然不會是前途光明的秦元義,而是任誰都想不到秦老太太。
秦老太太平日裡都是笑呵呵的,唯獨和兒媳婦時有争執,孟家女自幼嬌生慣養,哪裡懂得燒火做飯做家務。
孟家女本想買些傭人回來幫忙,卻被秦元義厲言呵止。
因此,孟惜文和秦老太太有争執是正常的事情,不過也不算多,畢竟孟惜文這個做媳婦的還要遵守孝道,哪有常常和婆婆頂嘴的。
隻是近來,争吵愈加頻繁。
若是如此,也不過是拌嘴罷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嘛。
隻是聽那秦家母子說,這争吵卻是陰謀的開端,讓後面的失手殺人變成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畢竟,生氣上頭了,老太太又是自幼田裡幹活,有一把子力氣的,教訓兒媳婦的時候不小心失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秦家子秦元義隻需要做一件事情,就是要和這事甩脫幹系。
這時候,必須要秦家子秦元義出門在外,絕不能和這事有一丁半點的牽扯。
正好,孟家女孟惜文剛做了月子,身體虛弱,不似之前康健,現下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