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師，我是哪裡得罪你們了嗎？”

許豫剛接起西建王總的電話，就聽到對方陰陽怪氣的這麼一句，有些奇怪對方為什麼突然這樣講。

雖然，的确，許豫他們全公司隻要和王總合作過的同事，都蠻讨厭他的，但是按理來講，大家應該不會直接表達出來才是。

許豫這樣想着，嘴裡還是很客氣地回答着王總的問題：“怎麼會呢，王總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樣，您告訴我，誰讓您不高興了，我去教育一下。”

“有什麼誤會！就你們公司那個小楊導，還有個不認識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公司新來的實習生，居然還敢詛咒我！”王總在對面越說越生氣。

許豫本來還想着，到底是哪個同事又得罪了這個瘟神，組織着語言想打圓場，一聽到王總說“小楊導”，許豫的思緒便一下子斷開了，不可思議地問：“您說誰？小楊導？”

“就楊希夷呗，還有誰？就上次合作後，一個月沒回我消息，剛給她打了個視頻，和她談項目的事兒，她直接就說做不了讓我找别人！這也就算了，楊希夷身後站那個一身黑的小姑娘，嘴巴眼睛塗得黢黑，像個鬼一樣，還莫名其妙地恐吓我，說她們在陰間信号不好，等我死了要拍片子，在陰間去找她，不是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什麼叫我死了，這不是純純詛咒人嗎？而且我正想理論一番呢，她們那邊直接把視頻給我挂了……”

對面王總嘴裡還劈裡啪啦抱怨個不停，許豫卻已經完全沒聽進去他在講什麼了。

隻想着王總說的，楊希夷身邊那個一身黑的女孩到底是什麼身份？不會是什麼黑無常吧？

而且，雖然王總說對方是在詛咒他，但在她們的視角來看，雖然話說得難聽些，但那話指不定是歡迎王總合作呢！

想着，許豫打斷了王總的喋喋不休，嚴肅道：“王總，不是我不幫您，主要是您說的那個‘詛咒’您的女孩，确實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而且希夷确實沒法繼續和您合作了，如果她和您對接的工作您還需要繼續執行的話，咱們這兒會安排其他人來接手……”

王總本來還有些不滿，認為許豫是在敷衍他，還在不停地念叨，直到聽到後面，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為什麼要别人來接手？我和小楊導合作不是挺愉快的？”

許豫聽見這話，在心裡暗暗吐槽，那合作能愉快嗎？那合作隻是在強忍。

吐槽完了，許豫又還是換上了乙方标準的語氣說：“是的，不過我們也沒辦法，畢竟這一個月來，我們這邊的工作也還得繼續進行……”

“等等，你們也一個月沒聯系上小楊導了？”王總的聲音突然有些發顫，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

許豫點點頭，又突然想起來是打的電話而非視頻，開口道：“是的，希夷她已經不在……”

話音未落，便聽見對面王總尖叫了一聲，挂斷了電話。

許豫看着被挂斷的通話，嘲笑了一句：“膽小鬼。”

笑完後，又出神地回想着王總剛才說的話，手上不由自主地點開了某聊天軟件，給楊希夷發了一個“在嗎？”

·

“王總，實在是抱歉，我出了點意外，您這個項目我做不了了，您還是去找别人吧。”

雖然死了，楊希夷對甲方的客氣還是滲透進了魂魄裡，面對着王總的抱怨，仍舊回以了親切的微笑。

隻是似乎信号不太穩定，視頻畫面一直顯示着“您的通話網絡異常”。

嚴績和湊在楊希夷身邊，看着卡頓的視頻說：“王總是嗎？我們陰間這邊信号不好，如果王總死了要拍片子，可以來下來找我們……”

“砰——”

話音剛落，面前的電腦突然炸開了，冒起了一陣火花，看似金屬材質的電腦似乎變回了紙紮，迅速燃燒，轉眼間便隻剩下了一堆灰燼。

嚴績和突然愣住了，看向楊希夷和胡苌：“什麼情況？”

“難道是紙紮的使用期限到了？”胡苌也不太理解，猜測着原因。

“完了。”楊希夷倒是不在乎原因，有些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不會讓我賠錢吧？我才上班第一天啊！”

“安啦希夷姐，紙紮電腦嘛，很便宜的。”嚴績和拍拍她，“我到時候幫你買一台。”

楊希夷有些驚訝于嚴績和的富有，不過一聽說不貴，又擡起頭說：“如果便宜的話，那我也能賠得起啦，謝謝你……”

說着卻發現，柴淩雲從門口沖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大群陰差。

起初楊希夷還以為對方是聽見了爆炸聲，進來救火的，直到領頭的那個陰差拿出了鎖鍊，準備套住她，她才發現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