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像的确是诶。
生死簿上莊老頭的壽數已定,牛頭馬面在接到電子生死簿派發的任務後,立即就趕到了莊老頭身邊。
本來系統顯示,莊老頭的死期在當日三點至四點,結果不知為何卻一直沒死。
如果說是因為穿越回來的莊娉,導緻時間節點改變,那也是如陰差看到的那樣,莊老頭死期變為了一年以後,依舊和莊娉所說的時間對應不上。
旁聽席上,所有的鬼都專注地盯着審判庭中央那道鬼影,想看她會說什麼。
可是,莊娉卻什麼都沒有說。
她緊緊抿着嘴,似乎也在思考,為什麼?
立在一側的齊嘉宜見她沒有動靜,本想直接動手,卻被庭上關注着情況的鐘馗一個眼神阻止了。
鐘馗沒有繼續等待着莊娉的回應,繼續問了下去:“第二,你說寰宇生物科技的‘永生計劃’是幾年後才提出的,但為什麼現在就已經開始了?”
“已經開始了?”
莊娉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鐘馗的話,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怎麼可能呢?
莊娉回憶着她經曆過的那二十年,按現在的時間推算,這個時間段的李潔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提前開展“永生計劃的”。
他們送自己回來的目的,不就是讓“永生計劃”提前開展,并且送觀察者來到毫無防備的地府麼,若計劃已經開展,自己回來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難道是還有另一個時空回溯者,先于她幫2085年的李潔聯系上了2065年的李潔。
可即便是這樣,莊娉還是想不通。
觀察者明明說過,祂的能量隻夠回溯二十年,她又是首個進行“時空穿梭”的實驗者,怎麼會有人先于她回到2065年?
齊嘉宜拿着刑具沉默地立在莊娉身後等待。
鐘馗在等着莊娉的回答,可是莊娉也不知道答案。
并且,現在也沒有誰能解答她的疑惑。
莊娉的沉默,讓氣氛變得凝重起來,鐘馗似乎變得有些不高興了,繼續提出莊娉話裡的疑點,空氣中的壓迫感愈發強烈,旁聽席上的鬼也變得緊張起來。
楊希夷卻漸漸發覺不對勁,低聲詢問包鴻:“包老師,你有沒有覺得好奇怪?不是說電子生死簿上一切都有記錄嗎,為什麼鐘判官提出的問題都是針對莊娉邏輯上的疑點,不直接用生死簿的記錄反駁她?”
“你發現了?我之前說她這案子不同尋常,就怪在這裡。”包鴻同樣将聲音放低,迅速同楊希夷解釋起來,“我們發現電子生死簿裡根本沒有這個‘莊娉’的檔案。”
之前罰惡司拘留所調過莊娉的生死簿檔案資料,卻發現同莊娉的陳述完全對不上号,以為是權限不夠,或者又出了bug,還特地去開發中心找了陶永安,讓她幫忙看看是什麼原因,最後發現,原來電子生死簿上居然根本沒有“莊娉”的檔案。
“怎會如此?”一旁聽着的胡苌也同樣感到驚訝。
楊希夷連忙接着問了下去:“你不是說所有生靈一切在生死簿上都有記錄,後台什麼都能看到嗎?”
“按理來說是這樣的,我們起初還琢磨了好久。”包鴻點點頭,又有些神秘地壓低聲音道,“最後陶姐才說,可能是因為這個莊娉是個意識複制體,不在生死簿的記錄範疇啊。”
對啊。
楊希夷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從二十年後穿越而來的“莊娉”,她隻是一個意識備份。
從出生到二十八歲,生死簿都沒有什麼疑點,因為這段時間隻有一個莊娉。
但一直到莊娉所謂的進行“時空穿梭”實驗,生死簿上的記載依舊普普通通,看不到莊娉穿越時間的這一段。
因為她是複制體,而莊娉的生死簿,記錄的隻是莊娉的生平,記錄的隻是本體的生死,所以即使複制體同樣在她軀殼裡,也不會被記錄。
說到這裡,楊希夷和胡苌都陷入了沉默。
胡苌遙遙看了眼莊娉,輕輕歎了口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楊希夷順着包鴻的話思索下去,卻還發現另一個問題。
“等等……包老師,你記不記得馬纓丹?”
“當然記得,怎麼啦?”
“當時無常大人說,馬纓丹的複制體意識占據了一個小孩兒的軀殼,他勾魂還勾不下來不是麼!可既然上次拘魂索連馬纓丹複制體的意識都帶不下來,為什麼莊娉的意識同樣是是複制體,甚至還是從二十年後穿越而來的更先進的複制體,卻能被帶下來?”
包鴻其實同樣也很好奇:“我之前甚至還問過牛頭馬面這個問題,隻是并沒有得到什麼肯定的答案,他們隻說,或許正是因為這個複制體比‘馬纓丹’更加高級,更像靈魂,所以才能被帶下來。”
楊希夷也不知道這個推論對不對,但目前似乎也隻有這一個理由能說得過去了。
審判庭上,鐘馗語氣不緊不慢,一點點指出莊娉話語中的漏洞,卻一直沒有等來莊娉的回應。
“莊娉,還不肯說實話?”鐘馗語氣提高了幾分,似乎徹底沒了耐心。
“我……”
莊娉在腦海中瘋狂思索,卻發現她不知道說什麼了,鐘馗到底要她說什麼實話?
她說的不就是實話嗎!
難道真要她把觀察者的存在說出來?
不行,那可是她唯一的底牌了。
莊娉猶豫了半天,還是搖搖頭,緩緩說道:“判官大人,我的話句句屬實,為什麼和現如今的情況對不上,我也不知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