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能使用成功。”機械聲平白無波地說，“現在您可以在技能欄查看契約鬼魂的面闆。”

圖鑒裡，胡生所在的格子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未知文字，在無形屏障上緩慢移動，像是枷鎖，又像是古老強大的圖騰。

胡生的面闆比蘇漸豐富了很多，生命值400，後面跟着小字标注說明和宿主共享。攻擊力200，速度50-300，普通偏上的水平，未來跟着蘇漸一起升級，能增長的空間還很大。

胡生回到圖鑒，拘禁室裡隻剩蘇漸和羅密四目相對，他掐着手指，有些艱難地開口：“選擇結契是不是就不能超度了？”

“是的，解脫的唯一辦法就是我死亡。”蘇漸坦誠道，“但你會魂飛魄散。”

羅密不敢和蘇漸對視，頭越來越低，雙手糾結地撕扯頭發。

蘇漸看他這幅選擇困難症的樣，不懂有什麼可煩惱的：“你不是想要一具身體嗎？那就選擇超度往生呗。”

也許是因為死後化鬼和自己的身體分離太久，羅密對找身體有别樣的執念。可死亡已成既定事實，蘇漸幫他找到屍體隻會讓羅密更難過，不如趁早超度了進入往生程序。

“……我不甘心啊，為什麼死了還要被人欺負？”羅密越說越委屈，“我死得不明不白，還莫名其妙背上傳染流感的罪名，你都不知道鄰居怎麼罵我……”

羅密盯着地面出神：“就算重新做了人，也許我還會出生在霍塔星，再經曆一遍同樣的人生……那還不如跟你結契。”

他有些緊張地擡頭，蘇漸盤着腿坐在他對面的床位，一手撐着臉，目光深邃複雜。

羅密被他看得更緊張了，用力掐手保持冷靜。蘇漸看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咧嘴笑：“好啊，你想通了就好。”

“系統，對羅密使用結契。”

不多久，胡生看見他隔壁的空間也出現了同樣的密文，緩慢流動。

蘇漸伸了個懶腰，下床給舍友蓋好被子，接着自己也進入了夢鄉。

拘禁室的隔音效果還不錯，正常走路和交談不會影響被拘禁的嫌犯。盧卡帶着清潔機器人打掃剛空出來的拘禁室，心情複雜地連續歎氣。

“你别唉聲歎氣了。”西裡斯聽得頭疼，憋了一會又忍不住問，“真的見鬼了？”

盧卡無語地白他一眼：“你問幾遍了，監控拍到的和我看到的一樣，就是一群鬼在打架。”

西裡斯：“都怪那小子直播，不然怎麼會鬧到二級警署。”

盧卡憂愁地搖搖頭：“要不是上頭看過直播，他們更不可能相信世界上有鬼，我們才是真的解釋不清。”

西裡斯心想也是，但看警長還是愁眉苦臉，忍不住罵：“能解釋清你還耷着臉幹嘛？”

“二級警署能解釋清，太空警署就不一定了。”盧卡說，“等明天的新聞就知道了，蘇漸的直播被幾個議員看見，大概要被當典型處理。”

西裡斯表情空白：“……我還以為霍塔星已經從聯盟除名了，原來聯盟還記得我們。”

蘇漸一覺睡醒有些恍惚，個人終端顯示現在正是霍塔星時間淩晨一點，聯盟标準時下午兩點。

有一條未讀消息，蘇漸坐起來，滿臉問号地看完。

是盧卡通過警署内網發過來的：“給你開了星網權限，去看看新聞。”

他擡頭看一眼自己的舍友，都沒有特殊反應，拘禁室裡晝夜不分，作息混亂很正常，所以沒太在意前一天突然睡着。

“怎麼突然給我開後門？”蘇漸連上星網，“不怕我直播拘禁生活？”

某個熟悉的身影最先吸引了蘇漸的注意，筆挺妥帖的警察制服包裹出完美的形體，蘇漸鬼使神差地點進占據首頁最大版面的視頻，很好奇這位新晉一級警長是怎麼打敗議會成為輿論焦點的。

“針對近日星網上的直播怪象，您有什麼看法？”一家著名媒體的記者提問。

白庭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目光如炬：“麻煩問清楚一些，什麼直播，什麼怪象？”

氣勢逼人，和習慣打太極繞圈子的議員完全不一樣。提問的記者被他反問出一身冷汗，硬着頭皮回答：“有關鬼魂之說的直播。”

白庭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想象力豐富不叫怪象，人心難測才是。”

“太空警署已針對霍塔星大量人口失蹤的現象成立專案組，由我擔任組長。”白庭擡眼直視鏡頭，“一小時後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