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世界觀被刷新了，但是準确判斷出這東西和蘇漸一夥，激光槍不一定能對他造成傷害，但一定可以弄死蘇漸。

“有……人入侵機甲！”文之卡了一下殼，“請求支援！”

上機甲前白庭三令五申機甲上不能大聲喧嘩，有什麼急事就對着空氣說話，駕駛員能聽到，效率比通訊高。

果不其然，廣播嘩啦嘩啦響，莫甯楊吊兒郎當的聲音就傳出來：“又鬧鬼了？可真熱鬧，讓我拍一張。”

看似密不透風的合金牆壁哐哐探出一個機械臂，把攝像頭推到胡生臉前，無聲停留一會又退回去。

蘇漸抓住機會和莫甯楊對話：“巴爾藏着秘密，他可能比馬多林級别還高。”

巴爾最先發現劉皮有問題，接下來正常的反應是向他的總管查爾斯告狀沒錯。可他們本來該上機甲逃出霍塔星，巴爾要說服查爾斯去尋找下落不明的手下，肯定有強有力的證據和手段能确定劉皮已經被換魂，且他就在那一架星艦上。

具體如何說服要靠白庭去查，蘇漸更關心安瞳如何确定是巴爾發現了她。

是因為定點打擊。

劉皮的身上有激光槍彈孔，蘇漸從總控室出來特意觀察過巴爾的激光槍能量條，幾乎滿格，所以不是他而是查爾斯開的槍。

普通激光槍隻能提前殺死肉身，真正對安瞳造成傷害的是能量體定點打擊，應該是巴爾在查爾斯開槍之後提出來，才讓安瞳被重創後記住了這個敏銳發覺她鬼魂身份的人。

一個從未離開過霍塔星的犯罪集團底層人員，他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想到能量場掃描可以發現鬼魂的蹤迹，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其實對機甲和星艦非常熟悉。

那在馬多林深受鬼魂困擾甚至要去綁架兇宅主播的時候，巴爾為什麼不自告奮勇說出這個方法，說不定還能趁機當上總管，就不用對查爾斯卑躬屈膝了。

無數個疑點驅動蘇漸铤而走險去救托克，替白庭争取了更多線索。

比如托克手上腳上兩副手铐，那肯定不是霍塔星用的起的高級貨。

莫甯楊剛把照片發軍校同學群裡，冷不丁聽見這一句收起了笑容：“别鬧了，難道還能讓你去查案嗎？”

蘇漸能發現巴爾不對勁，白庭當然也能察覺，親自把人押回專案組機甲，此時離蘇漸所在的臨時審訊室隻隔一間空房間，随時可能出來。

再對峙下去就該瞞不住了，莫甯楊果斷召回文之和托克兩個不谙世事的小傻子，用駕駛員權限遠程關上蘇漸的房門，剛好白庭開門走出來。

文之鬧出的動靜有點大，圍觀警察不少，白庭掃一眼就發現衆人神色不對，剛想開口就被莫甯楊的大喇叭中斷：“白庭，來總控室一趟。”

又出什麼幺蛾子。

莫甯楊說話不靠譜，但辦事從不出錯，白庭想都沒想就放棄了逼問他們，直奔總控室。

駕駛座轉了九十度，莫甯楊的側臉有點凝重：“議會那邊沒談攏。”

白庭坐到副駕駛，莫甯楊對他的反應很不滿意：“你不想罵摩瑞？”

“議會做出什麼決定我都不驚訝。”

莫甯楊輕輕摩挲操縱盤，一隻醫療艙發出預警，自動将束縛索收回，全力救治生命體征急速下跌的病人。

“裝模作樣就夠讨厭了，怎麼不裝了更讨厭。”莫甯楊煩躁地一拍操縱闆，目标明确地按到中止藥品供應的選項，預警頻率猛地上升，直到查爾斯的心跳徹底歸于零。

能量場掃描還沒關，代表死者的圓點逐漸淡化，而在他隔壁，兩個圓點突變為一個。

白庭皺眉，語氣不善：“你放他出去至少把星網權限關了。”

機甲上任何人的行蹤都逃不過監控，蘇漸能溜走多虧莫甯楊睜零隻眼閉兩隻眼，給查爾斯和巴爾展示空機甲的時候白庭就發現了監控死角，那排醫療艙。

在警署壓抑久了，一朝遠走任性脾氣就全湧上來，白庭默許莫甯楊偷放蘇漸出去，原先計劃好的核心智能病毒沒派上多大用場，隻記錄了查爾斯輸入的一串密鑰。

莫甯楊嘴角詭異地抽搐，胡生誤把直播間音頻當收音關了，他是聽不見，觀衆可是聽的一清二楚，當時白庭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紛呈。

“你最近别看群消息了。”莫甯楊最後的良心發揮作用，“工作時間要保持理智。”

白庭一言不發地走出總控室，玻璃罩隔絕了莫甯楊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