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瑞從審訊室出來就一路小跑，莫甯楊從監控裡看到她立刻把嫌犯都踢出頻道，假裝什麼都沒幹。

玻璃門不緊不慢地開關，利瑞已經撲到操縱盤前，被莫甯楊架胳膊攔住：“已經關了，就給他們提提神，别激動。”

利瑞心裡默念上校罵不得，咬着牙維持最後的禮貌：“下次可以單獨拉個群。”

“讓他們互相聽對方吐得死去活來？”莫甯楊聽樂了，“你沒發現除了那個叫蘇漸的，其他人都被我閉麥了嗎？”

鎮定藥劑過量注射後在短時間内打了對抗性藥劑，兩種未完全代謝的藥劑在血液裡相遇就會發生反應，期間再怎麼難受醫療艙也不會繼續注射藥物，隻能硬捱。

利瑞的重點有些偏：“蘇漸沒有異常反應嗎？”

難道又是什麼來自古地球的鬼神之力，蘇漸的身體已經被強化到非正常人類的範疇了？

莫甯楊一盆冷水澆下來：“你是不是想反了，藥劑對沖造成的不适本身就不強烈，蘇漸才是正常反應，會吐那是被生命樹養廢了。”

“蘇漸不是也有生命樹嗎？組長當初就是因為這個懷疑他好久。”

“沒有外接設備的生命樹不就是個報警器。”莫甯楊不甚在意，“你們不是也查了，他剛綁定不久，連就診記錄都沒幾個。”

莫甯楊說的沒錯，蘇漸的生平經曆毫無可疑之處，平淡得像終身從事重複工作的機器人。

但某一天他突然提出了辭職，卻花光所有積蓄繳納生命樹綁定費用，接着流浪幾天被警署抓走，強制安排到房産銷售崗後莫名其妙走上了……兇宅主播的道路。

轉折似乎從他辭職開始，利瑞有的時候都想在卷宗上寫“蘇漸撞鬼後發現緻富之路，人口拐賣集團首腦迷信，雙方糾纏不清終釀成大錯”這種會被白庭挂在頻道置頂鞭屍幾個月的案件結論。

莫甯楊揮手示意她離開，順便打開了全部廣播：“機甲已靠近空間站，即将降落。該回哪回哪。”

蘇漸縮回醫療艙，聽見捉鬼系統“叮”的提示音，立馬打開面闆。

“恭喜您完成‘陰陽雙面’第二階段目标，第三階段已開啟。階段目标：探索馬多林掌控的所有空間站，至少獲得300線索量。”

“請注意，線索量已清零，但已獲得線索不會消失。考慮到此階段需要太空級交通工具，現将十五級獎勵替換為一架輕型機甲，努力收錄鬼魂升級吧！”

十五級原本的獎勵是一輛陸地機甲車，蘇漸斷斷續續在星網上看了一些駕駛技巧，本以為在霍塔星沒有交警查駕照，能糊弄上路就成，沒想到直接進階到了太空級别的機甲。

星網上肯定搜不到機甲駕駛教程。白庭轉行當警察後都隻能坐總控室眼巴巴看莫甯楊操作，可見軍委對機甲管控有多嚴，蘇漸根本沒指望合法途徑能學會開機甲。

非法途徑就簡單多了。機甲上的嫌犯裡就有駕駛員，看他們在莫甯楊手裡敗北的速度肯定不是正規軍，多半是犯罪集團内部培訓，所以——

審問他們就好了。

專案組隻在霍塔星留了一架輕型機甲，莫甯楊随機選兩架倒黴證據機甲“偷”走它們的身份認證，複制給自己和另一架輕型機甲，順利通過空間站識别後緩緩停在空位上，打開臨時審訊室。

蘇漸已經被醫療艙抓住手腕重新拷起來，擡出艙放地上，文之一閃身進來，熟練地挎上胳膊。

“一定要用這樣的姿勢嗎？”蘇漸誠懇地要求，“很像三姐妹逛街。”

托克緊随文之後挽住蘇漸的臂彎，也不怕帶教警官聽見：“等會給你找個好宿舍。”

文之反駁：“你以為警署團建啊，馬多林已經交代了這個空間站的布局，利瑞姐說和拘禁室很像。”

蘇漸總結：“說明這裡不僅放機甲還關人質。”

用得着你說明。文之毫不避諱地翻了個大白眼，不料被托克發現，實習警引用利瑞的名言指出文之需要平等對待所有人，不能隻對蘇漸翻白眼。

文之賞了他一個更大的。

蘇漸夾在中間不想受他們影響，思考剛才文之透露的信息：“好奇怪，霍塔星上有暗巷，五号星系内有空間站，他們換這麼多地方安放人質，到這一步還沒對他們做什麼。”

“這話聽着好沒人性，沒做什麼不就有更大生還幾率了嗎？”托克問。

這次文之沒吭聲，專案組卡頭緒很久了，就是因為整個五号星系都沒翻到那些人質，他們好像從馬多林手上蒸發了，完全無從查起。

蘇漸提出的問題白庭早就發現了，苦于沒有線索一直解答不了。找到空間站算是一大突破，罪犯在短短幾個小時内轉移走數量龐大的人質，很可能留下了很多漏洞。

這個讨厭的蘇漸居然跟組長想到一塊去了，文之咬緊牙不肯繼續透露内情，等快速電梯一到就把蘇漸推過去。

“怎麼還有床？！”

蘇漸被神奇的電梯設計震撼到，環顧左右才發現還有一個隔間作衛生間用。

托克在門外回答：“模仿太空警署的設計，轉移犯人隻需要轉移審訊室，保護警……”

門關上了，蘇漸條件反射地坐床上扒着牆面，金屬光滑冰涼，因為慣性和手掌脫離，整個電梯……啊不審訊室就高速開走，給下一個騰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