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甯楊：“通訊不用挂，萬一出事我好第一時間給你開死亡證明。”

偉大的生命樹系統，完美解決了辨别失蹤和死亡的難題，找不到屍體也能憑心跳歸零的預警在醫療中心開具死亡證明。

蘇漸想了想，按他說的沒挂通訊，眼神示意契約鬼回到圖鑒。

鬼說話傳不到通訊另一頭，但蘇漸就得謹言慎行了。莫甯楊不愧是上校軍銜，一邊注意蘇漸的動向，一邊指揮戰場，通訊裡沒有一刻安甯，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機會，就聽見莫甯楊嘀嘀咕咕：“奇怪，兩架機甲怎麼配了三個駕駛員……”

機甲停在登上移動格的入口外，離得不遠。莫甯楊已經調整好了路線，蘇漸小跑幾步踏進敞着門的移動格，環視周圍。

還是一張床一個衛生間，蘇漸坐下，順手摸床沿邊。

隻有李艾知道他在幹什麼：“要用我爸爸的指紋。”

“每個移動格都有嗎？”蘇漸問，“這裡應該不是我住的那間。”

李艾：“當然，每個人都有矮櫃，指紋識别器是我們做鬼的一間一間貼的，用我爸爸的指紋才可以打開。”

蘇漸想起李艾在物證間展示的一小截斷指，有點理解了如何實現一個人開全空間站的鎖。

移動格速度被拉到最快，沒多久就到了轉換平台，蘇漸離開移動格的同時聽見莫甯楊難得嚴肅地說：

“根據能量場掃描的結果，白庭還活着，并且成功進入了控制間。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那裡重新上鎖了，所以他出不來也沒辦法控制空間站。”

“控制間所在的整條線路都不受你操控了吧，”蘇漸看着面前無動于衷的大透明玻璃，“那我怎麼救人。”

莫甯楊反駁：“馬多林給的權限本來就不包括這部分，白庭進去之前這條線也能運行，但是現在停擺了。”

“你搞不定就等我處理完這幫流浪者。”

襲擊他們的是一隊星際流浪者，機甲和武器都是野路子制造。但難纏也難纏在這裡，莫甯楊完全不了解這幫人會從什麼角度以什麼彈道射出什麼粗制濫造的導彈，最後的效果也相當随機，跟開盲盒一樣。

專案組配備的火力本來就有限，重甲還要堵着空間站的缺口，移動又不方便，正打得焦頭爛額，偏偏唯一能破局的白庭被困在控制間聯系不上，簡直是雪上加霜。

蘇漸當然不了解莫甯楊在經曆什麼，也沒什麼興趣了解，想了想，很禮貌地申請：“莫上校，我需要結束通訊。”

“都行随便……不是？”莫甯楊試圖撤回剛剛說出口的話，“别一個接一個地送啊，我不想一次撈——”

蘇漸斷了通訊，讓胡生出來：“白庭在下面大概二十米高度，偏右的位置，你下去幫我帶個話。”

胡生：“什麼話？”

蘇漸仿佛在認真思考：“願不願意和我簽訂契約。”

胡生眼神微妙地變化，什麼也沒說，直接飛下去。

過了五分鐘，胡生飛上來：“他讓你滾去叫莫甯楊。”

蘇漸聳聳肩：“通訊斷了，我沒有莫上校的聯系方式。”

原來是這個原因。胡生扯起嘴角，因為不擅長微笑而顯得很僵硬：“我背下來了。”

“……他打不到你，不背能怎麼樣？”蘇漸歎氣，“這下好了，形勢所迫變成故意不打。”

胡生皺眉：“白警長受傷了，底下應該很危險，不求援你打算怎麼救？”

蘇漸晃了晃手裡的激光槍：“激光槍能打穿牆壁，粒子炮當然也可以。”

胡生這才注意到旁邊無辜的移動格上有一個圓潤的彈孔，應該是激光器抵着打穿的，邊緣被高溫烤得略微變色，還沒有恢複到原本的樣子。

“槍和炮的威力能放在一起比較嗎？”胡生制止道，“你等我下去問一下。”

蘇漸已經扛起了手持粒子炮，大半張臉都被擋住，隻露出一雙眼睛。

胡生生怕多耽擱一秒這人就直接開炮了，鬼影飛速下沉，再次回到燈光全亮的控制間，對虛弱地靠坐在變形沙發上的白庭說：“蘇漸想用粒子炮轟開上面的移動格。”

白庭閉着眼睛沉默半晌，久到胡生都要以為他失血過多暈過去了，才很輕地開口：“移動格用的材料強度很低，被手持粒子炮近距離擊中會瞬間融化，理論上确實可以，但是……”

胡生等着他轉折，一般但是之後才是重點。

白庭努力睜開眼：“……他到底把粒子炮藏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