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越是急切地想完成一件事,反而越沒有平時那般遊刃有餘。
即便剛與「Blue Lock」的比完賽,冴的日程表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空閑。很快,結束與歌呗談話的塔巴蒂遠遠地叫着冴的名字。
接下來似乎還有與U20相關的工作要收尾,二人旁若無人的與經紀人對接。
冴淡然地接受着新的安排,毫不意外這樣的變化,看來是早就對這種臨時變動習以為常了。
我收回先前對冴的鄙夷。
或許少年将大小事務推給經紀人并不是因為懶惰。事實上除卻歌呗的商務邀請,作為當紅球星的冴也有着接不完的商單。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明星效應吧。
“你的旅館在哪,我送你過去。”
與經紀人交代完畢,冴扭頭對我說道,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
“那個……”
相馬空海正欲開口,冴接着強調:“都已經這個時間點了。”
他擡眼看了我身後一眼,趕人的意味不言而喻。
這時,歌呗從背後鑽出,攬住相馬前輩的手臂:“糸師選手說的沒錯,我們早點也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說着,她沖我無聲地比了個口型。
「你還有話要和他單獨說的吧。」
紫眸裡滿是伶俐的光芒,這般狡黠的小動作被歌呗做出來别有一番韻味。我愣怔地眨了眨眼。
這時我忽然就理解了相馬前輩的處境。這樣漂亮的女孩,即使有些任性,也一定會得到周圍人的諒解。
相馬前輩被她挽着手臂拖着離開,臨走前青年還有些依依不舍,一副為沒拿到簽名而悲痛的模樣。而我也錯失了向前輩索要聯系方式的時機。
頓時,寬敞的入口處留下我與冴面面相觑。
“怎麼了?難道你也等着那位前輩和你求婚嗎?”
沒過半秒,陰陽怪氣的話從冴的嘴巴裡冒出。
還以為聽錯,我匪夷所思地回頭望向他,冴也同樣歪着腦袋看着我。
我反駁道:“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和相馬前輩又不是那種關系。”
“哼,誰知道呢?”
相馬等人一走遠,少年惡劣的性格也不再掩飾(雖然也從未掩飾過)。
他聳聳肩,頑劣地提起球場上發生的事故:“嘛,畢竟已經有一個人在等你了啊。”
口氣輕浮得讓人有些不快。
“……你指閃堂嗎?”
思索了一會,我才反應過來少年意有所指:“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們總共也才見過那麼幾次面。”
對于閃堂在賽場上那般大膽的宣言,老實說我也很意外。除了在訓練場時打過招呼,我對他的認識可能還沒有網頁簡介來得詳細。
如果硬要說的話,我和他的牽扯上的也隻有淨化壞甜心了。
難道少年那份莫名其妙的好感是因為淨化的緣故?
畢竟心靈之蛋是心靈的一部分。
即使當時的情況是本人陷入昏迷,可對壞甜心進行開導時說的那些鼓勵的話,是不是停留在閃堂的潛意識裡就不得而知了。
“是嗎?”
“就是這樣。”
冴聽不到我心裡的嘀咕,對我的解釋也沒用太大的興趣,他替我将車門打開,催促道:“走吧。”
我悶悶地閉上嘴,不知道他到底聽進去了沒有,但如果此時再繼續這個話題糾纏下去,就有點欲蓋彌彰了。
我撇了撇嘴,順從地跟着冴上了車。
一路上,少年都托腮望着窗外,安靜地有些過分。
視線投到前排的塔巴蒂,平日裡總是健談的經紀人此時也如同悶葫蘆一般,蠟黃的臉色讓人實在是有些擔憂。
“難道是工作上的事嗎?”
這一次不再帶有調侃的色彩,我忍不住小聲開口問道。
“嗯。”
“……”
對方沒有繼續聊天的意思,氣氛變得有些僵硬。
雖然我很想馬上與冴讨論關于壞甜心,但是少年此時展露出的疲憊模樣,還有剛剛那副擺明挑刺的态度讓我有點望而怯退。
我看向坐在前排的塔巴蒂。
車廂裡狹小的空間即使聲音壓得再低,也一定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說不出口。
目前來看,冴現下的心情非常糟糕。如果這時候将壞甜心的事告訴他,總覺得會成反效果。
我沒敢開口,冴也沉着張臉緘口不語。
放在從前,每逢比賽結束後我都會大力地稱贊少年賽場上的表現,冴面上不說,但還是很受用的,所以回程的車上總是熱熱鬧鬧的。
可惜今天的球賽是以失敗結尾,這使得我連比賽的話題都不太好講。
我們就這樣沉默地坐了一路,一直到旅館門口,少年才堪堪從窗前擡起臉。
臨走前,我向塔巴蒂先生道謝,關上車門後回頭望向冴。
隔着玻璃窗,少年扭頭避開了我的視線。
到了最後,車子在夜色裡駛走,我也沒能和他坦白。
──
“糸師冴這是生氣了?”
回到旅館,先前在短信裡聯系過,小光和早川優早早就在房間裡等着我了。
剛推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兩雙充滿好奇的眼睛。
在(被迫)将自己出來的遭遇告訴她們後,早川優躺在床上托着腮幫子分析道。
小光則在椅子上與反複地回味今晚的比賽視頻。
“會不會是因為把票了給我們。”
早川捂嘴,仿佛發現新大陸般驚呼:“沒有青梅在前排為他加油,還被人莫名其妙地表白,是個男人都會生氣吧!”
“他才不是那樣的人,不會因為那點小事就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