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是在離除夕還有幾天的時候才回到京城的,黛玉早已經翹首以盼了,看到一年多沒見的弟弟又高了不少,氣質也越發出衆了,黛玉頓時紅了眼眶。
沈宴雖然早就收到了黛玉的書信,知道她的病已經全部治好了,但到底心下擔心,擔心是黛玉報喜不報憂,但如今看到她臉色白裡透紅,身材也豐盈了不少,這才放下心來,
沈宴給賈母和王夫人邢夫人都請了安,又去見了賈政和賈赦,賈政勉勵了他一番才放他回去。
待沈宴再次回到竹林軒,卻見黛玉已經等在屋裡了,頓時三步并作兩步的走上去,“姐姐,你怎麼還在這裡等着我呢?還開着門,冷不冷?”
黛玉伸手接過他的披風挂了起來,笑道:“屋子裡點着火盆呢,不冷的。”
沈宴在火盆上烤了烤手,問道:“姐姐,一年多沒見,你在王府過的好嗎?會不會不習慣?福晉對你怎麼樣,有沒有人為難你?”
黛玉笑道:“福晉很好,大家都知道我隻是去治病的,沒有為難我呢,你别擔心。我聽說你回來的船遇到了風雨,有人落水了,可是怎麼回事?”
黛玉說着,又忍不住想起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有暈過去。
“就是遇到了風雨,晚了些,我還好,我沒事。”
兩人闊别許久,聊了很多,直到外頭天快黑了,沈宴這才道:“姐姐,咱們以後會每天都在一起的,現在天快黑了,你待會還要回園子裡去,地上又有積雪,太晚了,怕你看不清路,我就不留你呢,你且早點回去吧。”
黛玉看來外頭一眼,見天色果然暗了下來,忙起身系好披風,道:“跟你說話倒是忘了看時間了,那你今晚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沈宴也系好披風,送了黛玉出門,一直送到園子門口,看她進了大觀園才轉身離開。
之後,黛玉基本每天都會來找沈宴說話,沈宴也習慣了黛玉陪在身邊,便是不說話,兩人安靜的看書,也覺得溫馨。
本以為這種的溫馨可以持續到春闱的沈宴到底失算了,過了年,王夫人竟然要帶沈宴和黛玉去王子騰那裡拜年。
沈宴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驚訝不已,雖然王夫人是他名義上的舅母,帶他們回娘家也沒什麼不可以,但是,王夫人對他和黛玉一向都不待見,這次怎麼突然轉了性子了?
黛玉也皺着眉頭,憂心忡忡的。
沈宴看着黛玉低頭沉思的樣子,歎了口氣,伸手撫了撫她的眉心,笑道:“姐姐,你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細膩了,不過一件小事,也讓你低頭沉思許久,你這樣下去,小心年紀輕輕的長皺紋。”
黛玉歎氣道:“我是擔心你呢,春闱在即,怕對你有影響。”
沈宴笑道:“你放心吧,我看這事不是她的主意。”
“怎麼說?”黛玉問道。
沈宴分析道:“你想想,這些年她一直不待見我們,便是我秋闱考上了,這些日子也沒見她有什麼改變,怎麼可能過了個年她突然人就變了呢?所以肯定是旁人的主意。”
黛玉點點頭,道:“太太前些日子好像回了一趟王家,那應該是那邊的人說的。”
王夫人回娘家一向帶着丫鬟興師動衆的,所以他們都知道。
沈宴笑道:“那就是王子騰的主意了。”
黛玉不解:“可是他找我們做什麼呢?”
沈宴分析道:“王子騰這個人,雖然我沒見過,但是從薛家的事情可以看出,這個人是個利益為先的人,找我們,那就是我們身上讓他看到了利益。”
黛玉點頭,對沈宴的話表示認同,畢竟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賈家,王家同在京城,可是薛家就是住在賈府不搬走,賈母明裡暗裡的趕了多少次都趕不走。
如果說薛姨媽一開始進京的時候,是因為王子騰外出上任不方便的話,那他回來這麼久,還沒讓薛姨媽一家人搬回去就說不過去了。好歹他還是薛姨媽的娘家人呢。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薛家人給他帶來不了利益。
最能成為他助力的薛蟠犯了事,雖然他逃脫了法律的制裁,但是也成為了黑戶,而且薛蟠本身也不争氣,除了惹是生非,完全沒有一點用處。
确切的說,他不是沒有用處,而是還可能帶來不利的影響,他就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可能哪天炸了,還會影響到别人,畢竟他犯的是人命官司,這事不說很大但也絕對小不了。
如果是政敵拿着個做文章,那可是洗都洗不幹淨的。
所以王子騰才完全不沾手,由着薛家賴在賈府,這麼多年,他也不管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