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剛落下,一道敏捷的白色身影便從林間閃出,直沖扶黎的方向而來,鋒利的爪子像開了刃的刀鋒,仿佛要割裂眼前的一切。
扶黎早有預料般迅速轉身,腰間匕首出鞘,瞬間架住近在咫尺的利爪,對方帶了堅固的護腕與刀刃相擊發出“當啷”一聲脆響。
扶黎輕而易舉的應對讓對面微微一愣,下一秒迅速拉開距離,站在距離扶黎幾步遠的地方一臉警惕地看過來。
扶黎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候”對方一句,還捏在手裡的黃鼠狼先罵罵咧咧起來:“該死的天狗你是不是有病,沒看見我還在他手上嗎,剛才差點傷到我,你想讓我死嗎?!”
被叫做天狗的男人長相還不賴,标準的白毛長發美男,但不知為何看起來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眼神也透出一股混濁的肮髒感,簡直是浪費了這上好的相貌。
這會兒那天狗聽見绀的叫喊,咧咧嘴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這不是沒傷到嗎,我也是救人心切才會這樣,你可不能怪我!”
绀:“啊!當初就不該把這身體借給你!”
這句話透露出的訊息稍微有點多,扶黎像是被一下子點醒,直直向對面看去,一雙紫色眼瞳亮起微光,仔細看瞳孔外圍多出了一圈銀色光暈,非常奇特。
看完他意味深長地笑起來:“原來是被髒東西占了身體,我說怎麼看着怪怪的。”
原本不斷掙紮的绀忽然停下,這一刻它意識到抓住自己的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普通的除妖人,至少普通除妖人不能看穿這具身體的問題。
抓着它的人似乎找到了更新奇的玩具,随手一抛将它放走,徑直朝對面傻傻站着的天狗走去。
绀顧不得其它,一邊向後跑急于逃走,一邊不忘大聲提醒:“快跑,被抓住你就跑不了了,我是不會找人來救你的,老爺當時都說這具身體弄回來白費力氣,絕對不會出力的,公主你就更别指望了!”
奈何天狗身體裡的鬼玩意兒大概是真傻,又或者對自己新獲得的身體過于自信,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咧嘴道:“跑什麼跑,應該是他跑才對。”
绀徹底絕望,隻好丢下他自己先溜為敬,反正是個累贅留着也沒用,就是可惜了當初辛苦弄回來的身體。
天狗尚且不知自己大難臨頭,見扶黎沖他走過去還挑釁地笑了笑。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舉重若輕的一指點在他額上,速度快到根本反應不過來,他想動一下,身體卻像被封印在盒子裡,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他終于露出驚恐的神色,聲音驚惶:“你要幹什麼?!放開我!”
“少說廢話,自己看不出來嗎。”扶黎暗暗加強力量輸出,銀色的光芒在指間擴大,天狗體内的東西隻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将自己向外扯,即使再怎麼用盡全力想留下來也不過是徒勞,隻能自喉間發出痛苦的嘶鳴。
扶黎偏了偏頭,今天這一天耳朵真是受到了莫大傷害,光聽着尖叫一聲又一聲了。
看着面前雙眼漸漸失去焦距的天狗,扶黎并沒有放松,心裡感歎幸好在地獄的時候有向鬼燈他們學上兩手,不然還真是不好對付,但地獄專管鬼怪,正好能對上症狀。
直到面前的天狗徹底失去動靜,一縷黑煙自天狗身上飄出,扶黎這才移開指間,那縷黑煙也已成強弩之末,飄出沒多遠便自己散了,天狗也直挺挺倒了下去。
“哎呀,臉别摔壞了。”扶黎看着臉朝下的天狗連忙将人扒拉了一下,幸好這具身體夠結實,一點事兒沒有,除了有點泥巴。
………………
今天的租馬行來了位大手筆的客人,本來隻是租了店裡最好檔次的馬已經能賺上一筆不錯的利潤,但出店時這位客人不知什麼原因改成了買馬,比市場價還高出了兩成,老闆當時就高高興興賣了出去。
這位大手筆的客人正是扶黎,本來他并沒有買馬的意思,但他能有什麼辦法呢,那位天狗倒在地上,總不能讓他扛回去,一路上不定多少人盯着他瞧。
最後隻能買匹馬把人馱回去,為了接下來在這裡的日常生活,有匹馬也更方便一點。
進城時扶黎将天狗暫時藏在了城外一座小廟,擔心那隻黃鼠狼殺個回馬槍,僞裝和結界一個都沒有少。
但回到廟裡後扶黎才發現自己想多了,那隻黃鼠狼是真的覺得天狗是個累贅,連回頭看一眼的迹象也沒有,大概也是堅信即便身體被奪回,想要喚醒身體的原主人也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才會放任自流。
扶黎将天狗扶到馬上,又用一塊很大的布蓋住,這才騎上馬慢悠悠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