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野對此無言以對,最無言的是,他回憶過過往後發現信乃說的是事實,于是隻好無奈地聳聳肩。
“行吧,是我想太多了。”毛野放棄了這個話題,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最近完全沒有那個女人的消息嗎?”
“哪個……啊,那個女人啊。”信乃向後靠在了椅背上,一攤手:“最近那邊安靜的出奇,像是從沒發生過那些事一般,我在想這會不會是暴風雨前的甯靜呢?”
從上次得到玉梓姬相關的消息已經過了三個月,這三個月以來除了上次接到的城外異常事件——最後也發現和玉梓姬基本毫無關系,就沒有過其它的事情,信乃已經習慣了之前時不時出次事的頻率,猛地閑下來還怪不習慣的,當然更擔心對方暗搓搓憋了個大的。
但敵在暗我在明,就算再怎麼擔心,對方不出招這邊就無計可施,想了一會兒想得他腦袋都疼,信乃甩甩腦袋索性抛之腦後,決定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臨近中午十二點,扶黎他們姗姗來遲,沒有從正門進,大廳的客人正多,進去也不方便,便跟上次一樣用的後面的小門。
院子裡的人和上次大差不差,倒是沒有重新介紹的必要,隻是阿福跟阿年兩個有點認生,一人一邊抓着扶黎的衣角,躲在他身後探出腦袋好奇地在院子裡左看右看。
扶黎兩隻手按在他們腦袋上使勁揉了揉,把頭發揉成了淩亂的一團:“這麼害羞幹什麼,又不是沒見過,裡面好幾個都是見過的吧?嗯?”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在扶黎的鼓勵下,兩隻小妖還是鼓起勇氣站到前面。
他們屬于慢熱型,一旦處熟了比誰都能聊,這不剛去廚房轉了一圈,再出來時已經跟信乃他們聊上了。
扶黎靠在門邊一言不發,沉默地看着兩隻小妖怪漸漸活泛起來,漸漸變成了場中的小小“交際花”。
阿福掄着勺子:“油呢?油在哪裡?來多一點。”
阿年操着刀,以不符合外貌的淩厲刀法快速切着菜,刀鋒幾乎切出殘影來,每一次刀鋒的落下案闆上便會多出幾根粗細均勻的蘿蔔絲,不多時便切出了一盤。
阿年切完這一盤還不夠,又從旁邊的籃子裡拿了一大片疊好的百葉開始切絲,而信乃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邊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不然怎麼會看到一個比自己還矮還小的孩子變成了大廚。
阿年才不管别人驚不驚訝,他今天可忙着呢,平時隻要管三張嘴的飯,今天要管好多張嘴,更何況少了阿福這個得力助手。
大竈邊煙火缭繞,阿福繃着一張小臉,認真地揮舞着鍋鏟,仿佛在執行什麼重要任務,心裡可能在想:必定要教會他們,決不能丢主人的臉!
信乃原本守在鍋邊記錄步驟,結果記着記着信心大減,這是什麼魔藥的煉制過程嗎?為什麼要加這麼多料?剛才加的是什麼?再被辣椒下鍋後的辣味熏一熏頓時咳得驚天動地,遂迅速呼喚莊介補位。
出師未捷身先死,雖然很想就此擺爛,但在毛野鄙視的目光下,信乃咬咬牙堅持待在了廚房,改成幫阿年遞東西洗蔬菜。
莊介倒是巋然不動,明明辣椒炒過之後的味道那麼嗆,他卻像沒事人一樣面無表情,說到這個炒菜的廚師更是無敵,鍋裡的熱氣都撲臉上了也沒見人家咳一聲。
反之,雖然信乃自我感覺在幫忙,卻并不知道阿年正在心理默默吐槽:拿個菜還一顆一顆的拿,照這個速度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切出一盤來。
于是除了信乃遞過來的,自己又會再去抓一大把回來,拾掇拾掇“咔咔”一通狂切。
信乃: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遞菜的活兒感覺白幹了,有我沒我都一樣。
毛野旁觀片刻,揚聲對另一邊的莊介玩笑道:“明明是在鄉下小教會長大的,你怎麼把他養成了這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隻會幫倒忙啊,人家小廚師沒有他說不定還能再快一些。”
莊介無奈地笑笑:“當時是對他有些過度保護,早知如此,不該什麼事都替他辦好。”
毛野哼笑一聲,不怎麼信地看了他一眼:現在知道了不還是一如既往嗎,連穿什麼吃什麼都得管,什麼時候才能放手?怕是這輩子都看不到了吧。
莊介微笑:這就不勞您費心了。
信乃可不知道他們間的眉眼官司,隻感覺自己有被侮辱到,頓時氣到變形,雙手插腰怒吼道:“那邊兩個不要再聊天了,趕緊給我幹活!”
接着對毛野怒目而視:“還有你這個吃白飯的,不幹活就給我到外面去,别在這裡指指點點!”
毛野裝模作樣掏耳朵:“聲音小點兒,我站這兒能聽見。”
信乃:“…………你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