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大王取完午餐,扶黎這才抽出空來取自己的。
雖然有些餓,但距離上次吃飯不過兩個小時,扶黎感覺自己餓得有限,未免不自量力一不小心吃撐,他挑挑揀揀拿了碗拉面,還有一小碗天婦羅,準備淺嘗一下。
和大王那一堆相比,扶黎的餐盤裡簡直少得可憐,“吸溜”一聲嗦了一大口面,扶黎腮幫子鼓鼓,看着大王“哐哐”往嘴裡塞吃的,歪了歪頭,問:“大王您之前雖然吃得也多,但好像沒這麼多吧?這都快是往常的兩倍了。”
大王一抹嘴,面上滿是意猶未盡:“前幾天一直在減肥,為了控制體重吃的都是些雞胸肉西藍花的,也不放調料,一點鹽水煮一下就給我吃,我嘴裡都要淡出鳥來了。”
說着大王往嘴裡塞了一塊炸得金黃酥脆的豬排,幸福地咀嚼起來:“今天是每六天一次的報複日,不用控制飲食,我要多吃一點才能撐住下一個六天。”、
扶黎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就這吃法之前減的一天全補回去了。
大王真是“常減常新”,總有些讓人哭笑不得的想法,也難怪減肥一直沒斷過,體重一直沒減過,白費力。
不過比起這些,扶黎更好奇的是:“鬼燈怎麼同意你吃這麼多的?”
“嗯?鬼燈沒同意啊。”大王“恬不知恥”地笑起來,理所當然道:“所以我就趁着他不在大吃特吃,有時候會被抓住,然後就會被痛揍一頓。嘿嘿嘿,不過我皮厚揍一頓也沒多大事,第二天就好了。”
這邊大王正洋洋得意,扶黎忽覺眼前黑影一閃,鬼燈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正貼在大王耳邊拖長了聲音陰森森開口:“哦——是嗎?”
“呃!”一口肉噎住上不來下不去,大王急得直錘胸口,面色漲得通紅。
“哎呀大王,都叫你萬事小心,怎麼吃個飯都能卡住,多大的人了真不讓人省心。”鬼燈語氣輕柔的仿佛責備孩子的母親,是那麼的慈祥,那麼的和藹。
“噌!”一下大王渾身汗毛豎起,邊咳嗽邊拼命往一旁挪,試圖遠離反常的鬼燈,一副怕怕的樣子。
果然,下一秒鬼燈便揮起了拳頭,猛猛錘大王胸部,一下一下力道很足,聲音也很響亮,是個好胸。
大王龇牙咧嘴嗷嗷大叫,叫着叫着猛然發現卡嗓的肉不見了,于是連忙大聲反抗:“停停停,我的胸好痛!”
鬼燈不依不饒:“不是說沒多大事,第二天就好嗎?怎麼才這麼幾下就開始鬼喊鬼叫,您的威嚴何在。”
“在被打的那刻本王威嚴就蕩然無存了,本王在這裡還有威嚴嗎?大家都把我當吉祥物!”閻魔大王忿忿不平:“還有你打的次數太多了,第二天就好不代表打的時候不疼!”
這幾句話真是說的聞者落淚聽者傷心,然而這樣的戲碼幾乎每天都會在閻魔殿各個角落上演,地獄衆獄卒們對此習以為常,一個眼神都沒給。
隻有切實被影響到的扶黎端着盤子往一邊避了避,他護着自己的拉面順便打圓場:“行了行了,吃飯時間就不要打孩子了,你也知道打他是沒用的,随便意思意思兩下得了,别耽誤自己吃飯。”
前幾句話還說得閻魔大王眼淚汪汪,結果後面越說越不像話,大王一雙荷包蛋眼徹底變成死魚眼。
黑發輔佐官冷哼一聲,在閻魔大王肚子上又使勁拍了一下,看着肥肉跟果凍一樣連綿起伏,非常Q彈。
大王癟癟嘴,忍住了沒說話。
鬼燈看向一直在對面看戲的扶黎:“你怎麼過來了?”
“我怎麼過來了?當然是有事才過來,不然你請我我都要考慮考慮。”扶黎一臉傲嬌:“這回的事兒我自己可解決不了,你一定得自己或者派個人來幫忙。”
鬼燈好奇:“什麼事?”扶黎有能力也好強,大多數事情隻要他答應了,哪怕有些困難也會全權包攬,像這樣回來求助實屬罕見。
扶黎吃了個炸蝦,點點頭,味道還不錯,是招了個好廚子:“你上次拜托我找的黃泉之水,有個小姑娘大概被當做了試驗品,目前昏迷了一個多月,我在她的身體裡看不到魂魄,我不擅長這方面隻能回來找人幫忙,看看能不能把人救回來,畢竟這也算地獄失職。”
乍一聽到這樣的消息,鬼燈并未露出異樣的神情,對此他早有心理準備,對方既然偷走就不可能不使用,造成傷亡也是不可避免,關鍵是後續如何收尾。
輔佐官一時陷入沉思,烏黑眼睫垂下,時不時的顫動仿佛是思考的外界反應。
扶黎也打攪他頭腦風暴,自顧自吃完了一晚拉面和一小碗天婦羅,吃完肚子微微鼓起,輕輕拍一拍,是個好瓜,不能再吃了~~
而另一邊的鬼燈也從思考中抽離,顧不得吃飯先跟扶黎交代起公事:“目前我确實離不開地獄,所以我會派迎接科的獄卒過去幫你,他們本就是迎接亡者的工種,對亡魂敏銳程度算得上出類拔萃,一定能派上用場。”
扶黎想了想:“那找到了之後呢,他們能幫忙把人弄醒嗎?”
把人弄醒才是主要目的,不然找到也沒用。
鬼燈點頭:“到時候他們自有辦法。”
說完鬼燈就想去給扶黎安排助手,扶黎連忙攔住,也不差這一會兒的,不至于為了工作連吃飯時間都犧牲。
在地獄論起卷工作是誰也卷不過鬼燈的,不過他從不卷下屬,隻卷大王,因此雖然卷但獄卒們從沒在這上面說他的不是,堪稱職場滿分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