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介卻不怎麼在意的樣子,隻道:“還行不是很餓。”
扶黎用不相信的眼神看他:幹了一下午的體力活兒,晚上還要正面面對烤肉的香味,怎麼會不餓?難道屬駱駝的不成,一頓頂半月?
想着想着,扶黎差點給自己整笑了。
“咳咳!”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扶黎發現自己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完全閑不下來,總是在找活兒幹。
這不吃完了肉扭頭一看一群人圍着烤肉的地方半天才能吃上一塊,其它時候隻能啃兩片菜葉子解解饞就覺得不太行,這啥時候能吃飽,有肉吊着他們都不好好吃蘿蔔白菜了。
正好這邊有搭好的吊鍋,扶黎立刻征用,剛剛剁好的肉末就不讓莊介做了,他自己找了蘿蔔還有廚房剩下的豆腐。
豆腐便宜廚房有很多,主打量大管飽,就是被凍過之後口感會有變化,煮個蘿蔔豆腐牛肉湯,雖然這個食材搭配奇怪了點,牛肉也隻是牛肉末,但都不是難吃的東西,好好調一下味最後成品應該也會很不錯。
不過因為牛肉都被扶黎切完這一緣故,莊介感覺很過意不去,這次堅決不讓扶黎一個人處理食材,烤肉的活兒比較簡單,用莊介對信乃說的話就是——隻要有手就能幹。
因此即便信乃極力拒絕,在莊介核善的笑容威懾下,信乃還是拿起鏟子,表情麻木地烤起了肉,心裡卻在不停碎碎念:我為什麼在這裡?肉要是焦了可不怪我,都怪莊介說什麼隻要有手都能幹。
不好!洋蔥好像要焦!
啊啊啊啊!真是要瘋了!
從沒做過這種事,最多隻是在烤網上一次性烤過一兩片肉的信乃為此手忙腳亂。
不過凡事都有第一次,這也是一種生活經驗啦。
放下信乃那邊不提,這邊扶黎的蘿蔔豆腐牛肉湯已經開始了準備工作。
剛剛洗過手的扶黎坐在一旁指揮莊介将蘿蔔洗好,然後削皮切塊,豆腐也切成大塊兒,很快食材就在案闆上摞成高高一堆。
看那邊快結束了,吊鍋下的柴火被扶黎提前點起來,鍋裡的水很快“咕嘟咕嘟”冒起泡泡。
扶黎:“把肉下進來吧,還有去腥的蔥姜也一起。”
“馬上。”在圍裙上稍微擦了下手,莊介手腳利索地将肉放進鍋裡,蔥打結和姜塊也一起下鍋。
蓋上鍋蓋稍稍等上一會兒,揭開時上面浮了一層白色沫子,拿湯勺撇去浮沫,第二步放蘿蔔,蘿蔔要稍微煮久一點不然吃起來可能會發苦,所以至少要煮二十分鐘,快出鍋時再放豆腐,豆腐本來就是熟的,不需要煮很久就能吃。
炖湯的步驟有條不紊,扶黎一邊放蘿蔔一邊還有點可惜道:“買牛肉的時候應該順便要點牛骨的,光是肉味道有些不夠,加上牛骨把裡面的骨髓都炖出來的話,湯的味道會更香。”
脂肪是美味的來源尤其是對缺少葷油的人來說,缺了骨頭這次的湯就沒那麼好喝了,不過也沒辦法,隻能盡可能用現有食材炖出美味的湯了。
随着鍋中食材的炖煮,牛肉的鮮香伴着蘿蔔的清甜,一股難以阻擋的鮮味在院中慢慢彌漫開來。
原本守在烤肉面前的孩子們也忍不住頻頻回頭,看看面前的烤肉再看看架在火上不知道在炖煮的什麼東西,一個個悄悄咽起了口水。
扶黎慢悠悠揭開鍋蓋,滿目水汽鋪面而來,他揮揮手等水汽散開後拿筷子戳了戳蘿蔔,因為切得比較大塊所以他還擔心會不會不容易煮透,但可能是因為下面柴火燒得夠旺,蘿蔔輕輕一戳就穿透了。
扶黎滿意地點點頭,放了筷子下豆腐,就這樣敞着蓋子再稍微煮一煮就能吃。
“對了,剛剛忙得有件事忘了說。”扶黎擦擦手,冷不丁來了句。
莊介微微擡頭看他:“什麼事?”
扶黎想了想道:“今天從花街回來的半路上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路上我數次借着拐彎的機會往身後看,但卻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莊介聽完不由蹙起眉頭,他問:“這件事信乃知道嗎?”
扶黎搖搖頭:“一路上他都心不在焉的,大概是什麼都沒察覺。”
這件事一說莊介便顯得憂心忡忡,他拿着勺子在鍋裡無意識地攪來攪去,豆腐塊在浮浮沉沉中顯得岌岌可危,在被絞碎之前扶黎連忙拿回勺子。
他奇怪地看了莊介一眼:“我也沒說是針對你們的啊,你忽然這麼焦慮幹什麼?”
莊介苦笑一聲,無奈地搖搖頭:“大概是被之前的事影響到了,最近一遇上事就會不自覺往糟糕的方向想,再緩緩吧等過段時間會調整回來的。”
扶黎從鍋裡盛了一碗湯放到他面前:“喝點湯暖暖胃。”
剛從鍋裡舀出來的湯冒着熱氣,碗面一層清亮的油花,剛剛撒上去的蔥末更添幾分誘人,讓人食指大動。
“先吃飯其它事之後再說。”扶黎将湯碗強行塞到莊介手裡,不讓再胡思亂想:“跟蹤的人未必是你想的那個,這世上又不是隻有玉梓姬才會派人跟蹤,我感覺着也不太像。”
跟蹤他們的比起人感覺更像是隻動物,所以才會那麼自如地隐蔽,如果是人他不可能連衣角都沒看到,這麼一說……難道是那隻在街上襲擊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