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鍋下還有餘火未盡,扶黎物盡其用扔了幾個紅薯進去,等一會兒就會有香甜可口的烤紅薯可以吃了。
到此所有事情徹底告一段落,扶黎可算是從自找的麻煩了脫身裡,籲了口氣解下圍裙扔到一邊。
信乃蹲在一旁龇牙咧嘴毫無形象地捏着酸痛的胳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進行了一天重體力勞動,誰知道他隻是翻了不到半小時的肉而已。
扶黎俯下身看着他稀奇道:“怎麼變得這麼脆皮了?随便一個小孩兒都不會像你這樣啊?”
信乃恨恨地錘了下地:“别挖苦我了,别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要說從前他是絕對不會因為區區烤肉就累成這樣的,上樹、爬山哪個不比烤肉更耗體力,那也最多喘兩口,歇一會兒就能繼續活蹦亂跳,結果一場大病瞬間給他幹成軟腳蝦。
扶黎還要在一旁調侃他:“所以說了莊介平時給你做的營養餐不要抗拒該吃就吃,還有比起想着出門晃蕩不如在家裡花園散散步,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要是一開始就這麼激進反而會拖慢恢複進程,體力是要一點一點增加的。”
信乃可聽不得這些,立刻大聲逼逼起來:“那我待不住啊,一直在家裡無聊死了,大家還管這管那,這也不讓我做那也不讓我做跟坐牢一樣。”
四獸神家是很大,但再怎麼大信乃住了這麼些久也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失去繼續探索的興緻。
而且還沒有人過來做客,屋子裡來來去去總是固定那麼幾個人,其中幾個整天忙得不着家的,一個不愛出門總是縮在屋裡的,搞到最後能陪他的還是隻有莊介以及少數時候會在出現五狐,這讓一個喜歡在外面到處溜交友廣泛的“街溜子”怎麼受得了?!
“那就忍一忍,至少前方是光明的。”說完他伸手去拉信乃,結果用力過猛差點将人提溜着雙腳離地,成功收獲信乃一個白眼。
若無其事将人放好,扶黎輕咳一聲鎮定道:“我跟你講不是開玩笑,這不隻是為了你也是為了莊介。”
“為了莊介?”信乃仿佛沒聽懂般重複着這一句,茶金色瞳孔裡滿是疑惑。
扶黎點頭,他指了指身後:“你都能沒發現從剛剛開始莊介一直很安靜嗎?”
被扶黎這麼一說信乃好像一下子醒過了神,他下意識回頭去看,卻見莊介坐在吊鍋旁的石凳上,一側臉龐被柴火的餘熱烘得紅彤彤一片,他卻仿佛沒察覺一樣坐在那裡動也不動,黑沉沉的夜色裡信乃看得并不分明,卻莫名就是感覺他現在很累。
信乃立刻忘了自己剛剛還很酸痛的胳膊,擡腳便要往那邊走,然而剛踏出一步便被扶黎拉住了胳膊。
“你等等。”扶黎攔住他:“先去外面叫輛馬車過來,莊介騎不了馬我也不能帶着你們兩個人一起回去,這附近應該有經營馬車的吧。”
信乃:“我可以自己騎馬。”
扶黎:“我不信。”
信乃:“…………”
扶黎:“就算你能騎,我也沒有自信我的馬可以承擔兩個成年男性的重量。”
最後一句話說服了信乃,他點點頭:“那好吧我出去找找,可能需要一會兒時間,麻煩你先照顧一下莊介。”
扶黎讓他不用擔心:“這是當然。”
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等得扶黎以為他半路出了事差點出去找他。
好在就在扶黎出門之前,馬車輪駛過石闆路的聲音在院外響起,信乃終于坐着馬車姗姗來遲。
扶黎迎上前去:“怎麼去了那麼久?”
信乃搭着扶黎的手跳下馬車,有些氣喘籲籲的樣子:“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我在路上轉了半天都沒找着做馬車生意的,差點直接跑到馬車行去,幸好後面還是碰上了一個,不然我回來的更晚。”
趕車的車夫是個年紀不算大的小夥子,聽見他們說的話立刻自來熟的插嘴:“你們不知道嗎?這都是因為之前那件野獸襲擊人的事件啊。”
一句話成功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力,車夫感覺自己成為了視線焦點聲調不由自主提高:“因為花街的位置比較偏僻,在出了那件事後很多有錢有閑的浪蕩公子一邊擔心過來的路上被襲擊,一邊又忍不住過來找樂子,便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三五個一起約上共乘一匹馬車過來,導緻最近馬車生意好得不行,甚至供不應求。”
這對做馬車生意的人來說自然是好事,就是苦了那些平日裡就需要馬車做交通工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