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時如此笃定,莊介無端就對他的話産生了深信不疑的感覺,想了想到底還是上樓給信乃薅了下來。
結果一看到信乃手軟腳軟的樣子,扶黎就忍不住樂出了聲:“怎麼一晚上沒見變軟腳蝦了,之前好歹是紙老虎啊?”
損,真是太損了,要不是信乃現在确實是軟腳蝦,高低得撲上去給他來兩下,而現在他隻能色厲内荏道:“你給我等着。”等我徹底好了!
扶黎笑得停不下來,連連點頭:“好好好,我等着哈哈哈哈……”
“咳!”眼看再逗下去信乃頭頂就要飄出黑霧扶黎見好就收,還假模假樣寬慰幾句:“也不是很嚴重嘛,今明兩天過去肯定能好,不會讓你從頭再來一遍複健過程的。”
“真的嗎?”信乃頓時開心起來,蒼白的嘴唇仿佛都因此染上一絲血色,眼瞳裡閃爍着快樂的光。
這邊正說着話,一旁莊介又給他們端來茶點,一盤非常精緻的綠豆糕,幾小碟花裡胡哨的和果子,不談味道光看外表的話和果子完勝。
但扶黎并不嗜甜,隻掃了一眼它們精巧的做工便作罷,轉而撚起一枚綠豆糕吃起來,糕點入口軟糯綿密的口感瞬間在舌尖綻開,綠豆的清香夾雜着微微甜意,正符合他的喜好。
明亮的日光透過窗戶将内室照的一片亮堂,既不昏暗也不刺眼,甚至在這冷冰冰的天氣裡提供了些許暖意。
扶黎連續吃了三塊綠豆糕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信乃和莊介不知道是不愛吃綠豆糕還是看他愛吃都讓給了他,兩人隻吃和果子加柿種,扶黎也嘗了嘗覺得這玩意兒幹吃不行得配酒,但現在隻有紅茶勉強能配一配。
哦,還有一個人忘了說,那個信乃和莊介的青梅竹馬叫濱路的女孩,今天她難得沒有一個人在樓上學習,而是一樣坐在了這裡喝下午茶。
杯子裡的養生茶幾乎和她的黑裙子一個顔色,隔着老遠扶黎仿佛都能聞到股那若有若無的酸苦味,簡直難以想象味覺要遲鈍成什麼樣,才能面無表情喝下如此難聞的茶還要細細品味,難怪信乃避之不及。
濱路擡眼看過來,兩相對視,她舉舉手裡茶杯:“要來一杯嗎?”
黑色的茶水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晃蕩,這一刻老巫婆熬的魔藥好像有了實體,就在他面前。
扶黎略一遲疑,從善如流地一遞杯子:“那來一點。”
此話一出,不僅是信乃和莊介,就連濱路自己都目露驚異,再三确認後才小心翼翼倒了不過小半杯的養生茶。
茶水仔細一看還不是純黑,邊緣一圈幽幽泛着一點紫色,也不知道往裡面加了什麼東西,扶黎舉起湊近聞了聞,一股的酸苦味兒但還算能接受,比起之前喝過的一些中藥這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俗話說得好,良藥苦口利于病,越是治病的藥味道越難聞,有的甚至不能用苦來形容,隻能說是惡心到難以下咽,與此相比這茶反倒算得上尚能入口。
一口茶抿下去,扶黎眉梢就是一跳,果不其然味道又苦又澀,還帶着點酸味,大概是為了改善口感裡面還添了些些果汁,隻可惜草藥味道太濃果汁加死了也沒什麼用處,反而多了些怪味兒。
扶黎面不改色将這一小杯茶喝下去,喝完又用紅茶壓了壓口中的味道。
濱路還問:“味道怎麼樣?”
“隻能說尚可入口。”扶黎不緊不慢放下茶杯,仿佛在仔細回味剛才的味道般停了停才道:“但對于平時沒怎麼喝過中藥的大概是極緻的味覺災難,喝過中藥的也不想天天喝這個。”
扶黎話音剛落信乃就緊張兮兮地去看一旁濱路,生怕她因為自己的茶被說不好喝就發起脾氣來。
但他顯然是多慮了,濱路并沒有露出不快的神色,隻是盯着自己手裡的杯子直看。
“我看你是真的不覺得這茶難喝,大概是喝慣了或者天生就能喝味苦的東西。”扶黎打開茶壺往裡看了一眼,裡面沒有藥材隻有過濾後的茶水:“但要是想推廣出去,我建議還是做成藥丸,當然你要是沒這個想法就當我随口一說。”
“她當然是想推廣出去的,不然為什麼老拿我們做實驗。”濱路還沒說話信乃先插上了嘴:“就是實在太難喝了,連我們都不樂意喝,外面肯定沒幾個願意花錢來買,這不花錢找罪受嘛,哈哈咳咳……”
一時得意忘形的信乃說得自己都哈哈大笑,不經意間扭頭忽然對上濱路殺必死的目光笑容立刻消失,因為情緒轉變太快差點給自己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