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妍把心羽拾起放好，坐在桌前也不點燭火，任由黑暗包裹全身。

明月冉冉升起，門發出輕微的聲響，有人走了進來。

來人似乎不願打攪她的寂靜，等了好一會才出聲。

“走吧。”

楚清妍擡頭望向淩劍，沉默了一會，拿上焱陽劍和他一起走出房間，一出房間視野瞬間明亮。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将地面的一切都灑上銀色的光輝，看着如白日一樣晴朗清晰。

“它走了？”

“嗯嗯。”

“也好，它總是要回去的。”

淩劍說完後，兩人再度陷入沉默。

這幾天不僅是和畢方，和淩劍也聊了很多，聊他的過去、現在、未來，聊完才發現淩劍的過往竟然超乎她想象艱難。

本以為淩劍天才少年，必是和程聽寒一樣，修道之路順風順水，卻忘了這是魔界，魔界的靈氣早被‘山河卷’席卷一空，淩劍的修道之路也變得異常困難。

“所以你才想到去人界？”

她摘下伸過來的桃花，坐在屋檐上，問身旁的淩劍。

“是，也不僅僅是為了這個，還有對人界的好奇。”

“到了人界之後呢？那些危險的地界怎麼探出來的？”

好奇地看着他在陽光下分明的側臉，陽光透過桃樹，在他臉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問的是淩劍之前帶她磨練的那些地方，一個個都驚險地讓人吃驚。

“怕被修士發現，避免麻煩，走的路都是些沒人走的，也就發現了不少地方。”

陽光正好，淩劍說這話的時候波瀾不驚，像是講别人的故事般。

楚清妍不依不饒的問了很多很多，連着三天他們都坐在房檐上，坐在盛滿桃花的枝頭下，俯瞰良圖城，一直從良圖看向遠處的無妄海，直到圓日落下，這才不舍分别。

就算分别也要你送我，我送你的磨叽良久，有一次經過蕭赤雲房門前，蕭赤雲終于忍不住讓他們消停點，不要讓她淩晨還能聽到幾次三番的腳步聲。

或許是這幾天話都說完了，此刻在月色下的他們才那麼安靜。

一直安靜的走了很久，走過長廊，走過蕭赤雲的房門，走過桃花樹，終于來到了一片荒涼的空地上。

月光下，荒草萋萋，一身紅衣的蕭赤雲站在空地中央。

“來了？開始吧。”

蕭赤雲挑眉看向二人，在她的身邊，一個發着白光的圓陣緩緩亮起，楚清妍踏入陣内，淩劍在蕭赤雲對面站定，随後二人同時出手，站在陣法内的楚清妍隻覺得白光越發刺眼。

刺得她心慌不已，她看着淩劍墨色的瞳孔，那雙眸子注視着她，好像隻看得見她一人，隐隐有些哀傷。

她忽然間平靜下來，心也不再慌亂，看着淩劍，在滿目的白光裡，笑道。

“你說仙界也會有桃花是嗎？”

淩劍一愣，墨色瞳孔裡慢慢盛了笑意，點了點頭，“是。”

仙界有一顆桃仙，活了上萬年，開花時，香氣無處不在。

“那我們一起去看桃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