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妍表示懷疑。

“時間不多了，‘業’雖然消亡，魔界的靈氣卻再也不複以前，百年間就蕭赤雲一個魔修得以飛升，再這樣下去，魔界的修士将死于靈氣枯竭，再無人得以飛升。”

淩劍垂着眼，向身前的人解釋。

他僞裝躲過仙界的人，就是為了見到那位仙尊。

仙界放下‘山河卷’在魔界究竟是為了懲罰還是為了其他作用，已經無心去計較，但不能眼睜睜看着魔界就這樣衰敗下去。

他要向那位仙尊讨一個魔界修士的未來，魔界的未來。

楚清妍握緊了他的手，溫熱的掌心交互，在冷寂的月色裡難得溫暖。

“我幫你。”

交握的手緊了一下，她笑了笑，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隻是為你，也為我青禾宗、人間，死去的、遭受磨難的人讨個公道。”

淩劍終究沒有再勸，隻是握緊了她的手，沉沉‘嗯’了一聲。

涼風習習，跳舞的小蟲在黎明來臨前隐入了林間，月亮還未落下，太陽已然升起，他們也到了分别的時候。

時間快得令人恍惚，似乎一眨眼，萬衆矚目的仙尊出關的日子近在眼前。

她和田榆在最後面，隔着重重人頭，看到了侍立在出關洞口的淩劍，也是現在的雲深仙君。

仙尊出關，十位上仙靜立在洞口外，十雙眼睛灼熱地看着洞口。

石門緊閉，楚清妍看了眼淩劍，終究放心不下，不知道他在這麼多雙眼睛下該怎麼進去。

“我到前面去。”

跟田榆交代了一下，她便跟隻靈活的魚躍入人群，轉眼就到了前排。

頂着衆人厭惡不耐煩的眼神，楚清妍臉皮頗厚的站立不動。

她的動作雖然有些惹衆怒，卻也沒有人說什麼。

仙界規矩并不森嚴，站位也沒有特定的講究，但一般人秉持着資曆不足，都會讓資曆老的仙者站在前面。

故她的行為雖然出格，但也不算犯規。

很快衆人就沒有心思把精力放在這個跳脫的仙人身上了。

因為，石門開了。

石門一開，金光頓現，百鳥争鳴，龍吟虎嘯。

厚重的石門緩緩升起，從隻有一根針粗的縫隙漸漸擴大為百年老木大小，漸漸有一人身寬度時，淩劍動了。

淩劍，雲深仙君，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上身一彎，便要跨入洞中。

淩劍反應雖快，但幾個上仙也不是吃素的，看着他動作不對，當即出手。

幾道白光金光交織閃現，楚清妍也出手了。

術法從上仙身後襲去，淩劍腳步頓了一下，就這麼一下，一條紅绫纏住他的一隻腳。

楚清妍出手的同時，人群中也有人動手了。

一把雪白的劍攔截住襲向楚清妍的白光，劍身彎曲過後顫動，發出铮鳴，如冰石相擊，帶着清洌的寒意。

這是聽寒劍，程師兄的劍。

青禾宗的幾個人和幾個上仙纏鬥起來，此時石門開了半邊，楚清妍努力抵擋着上仙的進攻，一片混亂中，那些仙人也反應過來，一起幫着對付他們。

本就勢單力薄，現在更是顧及不到旁人，不過片刻田榆就被抓了。

楚清妍分了一下心，劍尖顫了一下，就這一瞬間，身體被強大的力量擊中，瞬間向後倒去。

地轉天旋，可并沒有如預想中像是破爛一般摔倒在地，而是被一股溫和的力量接住。

她詫異看去，巨大沉穩的黑龍托着她的身體往後去，從她的視角隻能看見黑龍鋒利雄偉的犄角，和一雙如同深海的眼。

龍淵劍……

“龍淵？是他，他是那個人……”

龍淵劍靈的出現瞬間引起一片混亂，這些黑龍都不管，接住她後立刻往後退，掃落一群追上來的仙人，飛到淩劍身邊，淩劍斬斷紅绫，一隻手環住她往後一倒。

此時洞口開了将近一人高度，兩人向後倒去瞬間納如洞穴内，下一刻，沉重的石門忽的落下，楚清妍被濺起的灰塵惹得眨了下眼，再也看不到洞外情形。

“田榆師姐師兄……”

她立刻站起身，拍打石門，為在外和衆仙人打鬥的同門擔憂，一時間竟忘了這山洞裡面還有個可怕強大的存在。

“清妍……”淩劍出聲提醒，楚清妍猛然想起這洞裡有誰，猛然轉過身，就看到石台之上的老者不怒自威，冷眼看着他們二人。

“膽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