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娘親的聲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傻孩子,那是雨啊。”
魔界至少一千年沒下過雨了,這些新出生的孩子連‘雨’都不認識。
大雨過後,人們走出家門。
良圖城内。
有人看着牆體上冒出的黃色的小花突然痛哭流涕,“城主大人做到了,城主大人做到了……”
這話莫名其妙,但良圖的人面上都是恍然大悟。
“城主大人說會想辦法解除魔界的災厄,會讓魔界變成福祉,城主大人……沒有放棄我們!城主大人萬歲!”
“城主大人萬歲!”良圖的人們不約而同呼喊起來。
呼喊聲響徹雲霄,因為阻攔天兵妨礙楚清妍和淩劍兩人行事,而被刺傷在地半阖着眼的蕭赤雲好像也聽到了。
她抹去唇邊的鮮血,狠狠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沫,望着天淵山的那兩人暢快地笑了。
淩劍果然沒有騙她。
想起在魔界時,淩劍讓她在仙界安分守己,還嫌他沒骨氣,狠狠地唾棄,直到後面說為了能在關鍵時刻幫他一把,這才把嫌棄收起。
“那是什麼時候?”她問。
“不知道。”
淩劍背着手,看着着荒蕪的無人沙漠,聲音像是從風裡傳來。
“總會有那一天。”
她看向遠方,看向他看的那片漫漫黃沙,風吹過,飛揚的黃沙蒙住了太陽。
所以為了那一天,為了那一刻,一直沒動手,哪怕剛剛的淩劍兩人都被捆起來了,還是沒動手。
因為不知道淩劍是不是失敗了,如果他失敗了,那接下來隻能由她繼續沒完成的事,如果是這樣,更不能出手。
不過還好,他們還是做成了。
她想,心裡一陣惬意,連胸口的傷也變得輕快起來。
楚清妍和淩劍卻沒有蕭赤雲想得這般暢快和輕松。
楚清妍看着腳下黑漆漆,猶如被鮮血一層層浸染後幹涸黑紅的天淵山。
現在的天淵山一點也沒有最開始看着的美好,美好得在衆多美如畫的仙山也是頂尖的存在。
斂目看着山河卷毀了之後,暴露真實面目的天淵山,思緒複雜。
“仙尊,仙尊,你要放棄我們了嗎?”
有人看着黑漆漆的天淵山,突然坐倒在地,跟個孩子似的大哭起來。
像是被他的悲傷感染,也有仙人默默地流起了眼淚。
楚清妍轉過頭看着這群突然哭起來的仙人,在想到浮白仙尊的話,頓時知道他為何是那樣的無力。
這群人,這群人……
她握緊了手,心中的憤怒再也無法抑制。
“抽取各界靈氣加固天妖封印就有用嗎?靈氣消耗完之後,那些妖物還不是要出來!”
憤怒,無法理喻地看着這群流淚的仙人,他們之中年紀大多比較大,也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一群人。
仙人們依舊在流淚,聽了她的話依舊無動于衷,似乎是在哀悼自己注定的命運。
過了一會,那個坐在地上的仙人才怒罵。
“你懂什麼!隻有封印無事,三界才能保存。”
“所以,所以這就是你們把手伸向魔界還不夠,又伸向人界的原因嗎?”
她怒視着這群人,坐在地上的仙人哭聲一頓,立刻反駁。
“胡說什麼,什麼把手伸向人界!便是魔界的靈氣也沒吸取多少,吸取一些無關緊要的靈氣維持封印怎麼了?”
“我仙界,仙界在七千年前就抽了一半的靈氣用來維持封印,魔界貢獻一點又如何?”
淩劍黑壓壓的眸子掃過這群仙人,哪怕知道他們不清楚所有真相,可還是忍不住握緊了拳。
楚清妍見狀握住了他的手,面對或迷茫或悲傷的仙人,心底憤怒不減反增,高聲道。
“七年年前,你們為了穩固天妖封印,用山河卷吸取仙界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