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他便臨危受命,接任了雲溪宗的宗主之位。
“昨日我下山去辦事,偶遇了昏迷的你,于是便将你救了回來。”
唐羨魚想起來了,她昏迷前的最後記憶:那是辦公樓疾速下墜的電梯,和電梯轎廂上倒映出的,自己那張震驚的臉。
隻不過她沒死,卻是穿越了。
說到這裡,穆清晖也終于進入正題:“唐經理,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盯着唐羨魚的眼睛,穆清晖看起來十分誠懇:“如今雲溪宗百廢待興,人才凋零,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既然唐經理來了,那麼我想請你協助我,重振雲溪宗。”
唐羨魚隐約察覺,穆清晖所言有些不合邏輯,但她短期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一時間無從仔細分辨。
她隻能先抛出最大的疑惑:“為何要重振雲溪宗?穆總,我們不回去了嗎?”
對方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她另一個問題:“你相信證道飛升嗎?”
唐羨魚活了二十七年,接受的是唯物主義教育,聽到穆清晖這問題,第一反應是想罵他有病。
可如今二人已身處這個修真世界,過往的世界觀顯然已毫無用處,她竟隻能無言以對。
見唐羨魚沉默,穆清晖繼續道:“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曾試圖找尋回家的路。我曾翻閱許多典籍,發覺隻有證道飛升一途,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
說到這裡,穆清晖歎了口氣:“然而大道難尋,除了過人的天賦、堅定的信念、長久的毅力之外,更需要龐大的資源供養。如今的雲溪宗,僅僅是二級宗門,底蘊不足,僅能支撐我修煉至大乘境。想要突破至化神境乃至飛升,必須是頂尖的三級宗門才有可能。”
對方的這一番言論,倒也淺顯易懂:無非是有錢步步高升、沒錢寸步難行。
若想飛升,有“錢”才行。
但鬼神之說實在虛無缥缈,即便如今唐羨魚已身處新的世界,仍舊一時難以接受。
她緊皺眉頭,艱難開口:“穆總,你是真的相信,有人能修成什麼所謂‘大道’嗎?”
穆清晖将後背靠回座位,面容重新隐藏回陰影之中。
唐羨魚聽到他意味不明地笑了:“雖然修真界已近千年無人飛升,但我确定,有人可以。”
穆清晖又換了個親近的稱呼,動之以情道:“羨魚,我們從前合作了那麼久,我非常信任你的能力,定可助我早日重振雲溪宗。”
唐羨魚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老闆誇你,唯一目的就是讓你當牛做馬。
二人共事多年,穆清晖了解唐羨魚,知道對方是個理智的人,這種話術不可能輕易打動她。
于是他又開始曉之以理:“待雲溪宗升到三級宗門,資源自然今非昔比,你我便都可以證道飛升。屆時你若想回家,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嗎?”
證道飛升,然後回家?
不得不說,換了個世界,穆清晖的餅也是越來越敢畫了。
隻不過這天上掉的餡餅,聽着卻不大靠譜。
見唐羨魚仍舊不置可否,穆清晖抛出了一個關鍵問題:“唐經理,你如今初到此地,亦無處可去,還不如跟我再次合作。”
這倒是實話,她如今剛穿越到這個世界,對一切都茫然未知,若貿然離開此地,确實并非明智之舉。
而暫時接受穆清晖的招攬,日後再另做打算,倒也未嘗不可。
見她神色有些猶豫,穆清晖便知道,對方是對自己開出的條件動了心。
仿佛怕她反悔一般,穆清晖立刻袍袖輕揮,一封展開的卷軸出現在唐羨魚面前。
那卷軸四周布滿紅色暗紋,在周遭閃爍不定,其上寫着幾行血色文字,讓人無端覺得不祥。
這是唐羨魚第一次見識修真界的物品,不免有些驚訝。
不過她也馬上想到,這大概便是勞動合同了。
穆清晖既已将此物拿到她面前,她便索性收斂心神,仔細查閱其中内容。
隻見那卷軸上文字清楚寫着:以二十年為期,唐羨魚須将雲溪宗發展至三級宗門,并助穆清晖得道飛升。
二十年?
作為一個資深HR,唐羨魚每年經手的勞動合同無數,大都是一年或者幾年為期。
到了修真界就是不一樣,合同怎麼一簽就二十年……
她正震撼于這通貨膨脹的時間線,卻又看到了後面的兩行小字,讓她震驚地連退幾步:
唐羨魚不可向外透露與穆清晖有關的任何事。
若唐羨魚洩密或未完成約定,則即刻元神俱滅、魂飛魄散。
“不過是一個保密協議罷了,”見她已看到這裡,穆清晖話鋒一轉,語氣透露出刻意為之的輕松:“你我作為這個世界的的外來者,穿越的秘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說對嗎?”
對嗎?當然不對!
不是保守秘密不對,而是穆清晖不對!
如此嚴苛的保密協議,甚至用上了魂飛魄散這樣的詞語,即便是唐羨魚再不懂修真之事,也明顯能察覺不對勁。
穆清晖真的僅僅是想讓她打個工嗎?
搞詐騙也走心一點好嗎!
見她神色變幻,顯然不認可卷軸上的條款,穆清晖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壓。
他收斂了笑容,漫不經心道:“唐經理,你知道什麼叫絕對實力的碾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