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穆清陽的元神自爆之下,來犯魔修已被全殲,此後雲溪宗又一蹶不振,此事便成了無頭公案。
穆懷瑾性格内斂,再加上向來信任叔父與師妹,見二人如此神情,隻得颔首不再多言。心裡卻是暗下決心,日後必要追查清楚。
他今日剛剛回宗,雖然路上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親眼看見破敗而凋零的宗門,心中仍舊悲痛難言。
穆清晖見此情形,亦是不住地溫聲安慰,勸他莫要過于傷懷。
唐羨魚在旁靜靜圍觀,隻見這二人叔慈侄孝、互訴心中思念,卻發覺了一些不對勁。
按照此前所得信息,穆清晖五年前穿越而來,而穆懷瑾已離家七年。
也就是說,這叔侄二人沒有産生過交集。
可如今穆清晖對侄子的态度自然而親近,穆懷瑾也并未覺得面前的叔父與以往有何不同。
難道是穆清晖演技太好了嗎?
還是說……
穆清晖在時間線上造了假?
若果真如此,那麼他在隐瞞些什麼?
此事會與他急着脅迫自己有關嗎?
唐羨魚正在凝神思索,卻聽見穆懷瑾的聲音:“叔父,這位道友是?”
看來二人叙舊已畢,現在是要進行下一個環節了。
她收斂思緒,走近與對方見禮,含笑問候:“幸會了,少宗主。在下唐羨魚。”
見侄子主動問起,穆清晖亦微笑着向其介紹:“羨魚原是一位散修,修為已至金丹中期。她與我相識多年,能力不俗,我從前便十分欣賞。昨日出關又再次偶遇,便請她回來做了宗門長老。”
唐羨魚微哂,不愧是共事多年的兩個人,連話術都如出一轍。
與她昨日臨時編出來,忽悠陸怡的一模一樣,穆清晖亦是語焉不詳,含糊地介紹了她的來曆。
隻不過穆懷瑾卻不如陸怡好糊弄,他聽聞此言心中疑惑,轉頭看向師妹,無聲詢問: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叔父為何會輕許宗門長老之位?
可惜陸怡昨日與唐羨魚相談甚歡,今日神色之間便也十分親近,沒太看懂師兄的臉色,一臉懵懂。
穆懷瑾面露無奈,不過他不欲在此時橫生枝節,便隻向唐羨魚拱手回禮問候,言語間卻不免有些冷硬。
唐羨魚早在職場裡見慣了人情世故,懶得跟他一般見識,便假裝沒聽出來,隻是微笑并不言語。
穆清晖也恍然未覺一般,扶着唐羨魚與穆懷瑾的手臂,對二人和藹道:“懷瑾修煉天賦極高,羨魚管理經驗豐富。你們都是我看重的人,日後定要同心協力,早日重振雲溪宗才好。”
聽到昔日老闆這些熟悉的話術,唐羨魚不禁心中冷笑。
同心協力?
說得倒是好聽,這不就是讓她和穆懷瑾打擂台,相互挾制的意思麼?
隻是她仍舊不動聲色,微笑着表達決心:“宗主放心,在下定不辱命。”
果不其然,穆清晖又對侄子滿臉關懷道:“懷瑾,你如今剛剛結嬰,又多日奔勞,境界尚還不穩。宗内之事暫且交給羨魚,你先去好好休息些時日,調養好了再操心宗門事務。”
唐羨魚暗諷:好家夥,空降太子爺被架空了。
我以為我是空降,搞了半天原來你才是空降……
衆弟子亦上前簡單見禮,“空降太子爺”穆懷瑾便自行返回居所調養。
而宗主穆清晖亦轉身離去。隻是在離開之前,他目光深沉地盯着唐羨魚看了一眼。
這目光的含義她心知肚明,是催促自己在穆懷瑾修養期間,盡快奪得雲溪宗的實權。
“空降高管”唐羨魚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收到指令,穆清晖滿意離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唐羨魚的心中,想的可不是該如何為他人做嫁衣。
這兩日見穆清晖三句不離重振宗門,顯見雲溪宗對其意義十分重大。
而她既然已與穆清晖達成協議,那麼自然會好好管理。
隻不過嘛,雲溪宗到時候是誰的,可還不好說……
把對方最重視的宗門,一步一步慢慢地收為己用,才是她“回報”穆清晖的最好辦法。
面朝台階下的衆弟子,唐羨魚露出微笑,頒布了走馬上任以來的第一個指令:
“一個時辰後,請諸位準時前來議事廳。”
她要召開員工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