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好言解釋,穆懷瑾卻莫名其妙地嗆聲,唐羨魚也起了股無名火。
她收了笑容,直接攆人:“少宗主慢走不送。”
穆懷瑾拱了拱手,拂袖而去。
前一夜迎來送往實在忙碌,唐羨魚幾乎一夜沒睡,又想到今晚的後山之約,她這一日都有些心不在焉。
但如今宗門事務她已十分熟悉,處理起來得心應手,速度倒仍是分毫不慢。
陸怡看出她有些神思不屬,散會後欲近前關心探問,卻被齊羽軒使了個眼色拉走了。
“陸師姐,讓唐長老靜靜吧。”等到幾人走出議事廳,齊羽軒才輕聲道。
陸怡不解:“羨魚這是怎麼了?仿佛失魂落魄的。”
齊羽軒猶豫了一下才道:“我昨夜帶弟子巡視,偶然見到少宗主從唐長老房中出來。”
“你是說師兄夜裡去找羨魚?”陸怡笑了出來,她扭頭看看議事廳,又回過頭朝齊羽軒和程甯調皮地眨了眨眼:“想不到他們兩個背着我們,還偷偷有些交情?”
程甯原本默不作聲走在二人身側,聽了陸怡此言,卻道:“長孫曾跟我說,她時常看到唐長老去找少宗主長談,二人似是相談甚歡。”
“祁如是師兄的徒弟,看來比我們知道的多,等她回來我要好好問問,”陸怡笑道:“不過程甯,你怎麼此前藏着掖着的,也不同我們講呀!”
程甯雖然向來性格冷硬,但已入了雲溪宗五年,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經常跟幾人共同辦差,偶爾也聽幾人閑聊些宗門瑣事,已是熟悉了許多。此番陸怡調侃自己,他有些羞赧,卻隻默默聽着,也不出聲辯解。
“這……”齊羽軒倒是有些吞吞吐吐:“我見少宗主出門時面色不豫,且唐長老并未出門相送。看起來二人倒像是……鬧了些不愉快。”
陸怡有些驚訝,她與唐羨魚相識也有半載了,對方性格溫和,雖然處理事務有時會用雷霆手段,但也都是就事論事,很少見她私下有什麼激烈情緒,更别說起什麼沖突了。
而且唐羨魚向來禮數周全,若如齊羽軒所言,師兄離開時都未出門相送,想來定是極為不悅。
“要是他們兩個有何不愉快,那肯定是師兄的錯,”想想穆懷瑾的倔脾氣,陸怡毫不猶豫地下了結論。
不過片刻她後又笑道:“無妨,待晚上有空,我去問問師兄便是。”
時間轉眼便到了深夜,唐羨魚起身前往後山,赴蘇冉昨日之約。
既然對方千方百計想引她入局,那她也索性看看究竟會發生何事。
不出所料,她半路上遇見了穆懷瑾。二人未提及前夜的不歡而散,隻簡單點頭打了個招呼,便并肩往後山行去。
唐羨魚想起之前穆懷瑾所說,他本準備今日下山,看來是被這件事耽擱了行程。
二人抵達後山空地時已接近子時,這裡一向偏僻少有人來,此刻更是空曠無人,并未見到蘇冉蹤影,隻得耐心等待。
“她來了!”穆懷瑾眺望遠處,好像看到了什麼,他忽然又低聲道:“不隻是蘇冉,情況不對。”
“先躲起來,”唐羨魚當機立斷,拉着正欲拔劍的穆懷瑾,迅速閃身藏于一棵大樹後:“别出去,看看再說。”
隻見蘇冉向後山疾掠而來,後面有十數人緊緊咬着不放,一路追了過來。
今日蘇冉并未僞裝,追她的人卻包裹的嚴嚴實實,仿佛生怕露出一點痕迹。
這群人境界不俗,均是金丹或元嬰,用的招式武器五花八門,速度也相當迅捷,便是以蘇冉的鬼魅身法,也無法将人甩開,隻能且戰且退,終于到了後山空地處。
她環視周圍,未見穆懷瑾與唐羨魚的蹤迹,心中有些焦急,卻又不能再退,隻得揮舞着匕首,撲上去與幾人再次纏鬥在一起。
“怎麼,想來雲溪宗找你那相好的?”見她四處張望,為首之人譏笑道:“你也不看看,他現在敢回雲溪宗嗎?”
又有一人嘲道:“别擔心,自有人去料理他,保你們能做對同命鴛鴦。”
蘇冉聽這群人出言輕佻,心中憤恨,咬牙不語,卻是用上了以命相博的招式。
隻是她身受數處傷,如今已強弩之末,顯是支撐不了幾時。
“你們還不出來嗎!”她厲聲喝道:“穆懷瑾,你不想知道真相了嗎?”
眼看蘇冉就要命喪當場,唐羨魚與穆懷瑾對視一眼,正欲上前相救,卻聽身後傳來一聲怒叱:
“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