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羨魚如今既有大乘修士做靠山,便索性狐假虎威,對來襲之人笑道:“你們還不走嗎?還等我雲溪宗設宴款待不成?”
為首之人本不想善罷甘休,但如今竟然驚動了穆清晖,顯見今日無法将雲溪宗衆人全部滅口。
他不願輕易招惹對方,便咬牙揮了揮手,命令手下撤退。
幾名手下倒是感情深厚,聽了命令立刻有序上前,欲将倒地的幾名同夥一同帶走。
“留活口!”唐羨魚快速對穆懷瑾道。
穆懷瑾聞言立刻閃身上前,攔在其中一人身前。
那人不願放棄同伴,單手與穆懷瑾對戰,自然不是對手,節節敗退。
唐羨魚在其身後,默默祭出符咒,欲與穆懷瑾合力将此人拿下。
為首之人見此情形,知不能再多做糾纏,狠下心來,幹脆利落發出數枚冷箭,直接射中那被攔住的受傷之人,将其殺死滅口。
“首領!”那手下見懷中同伴殒命,不免十分震驚。
首領不答,隻命令:“快走!”
剩餘幾人帶着受傷同伴迅速撤走,那人猶豫片刻,隻得無奈将同伴屍首抛向穆懷瑾方向,趁此機會與其他人一同撤離,消失無蹤。
見來襲之人已退,半空中威壓緩緩撤下。
主峰處又傳來穆清晖低沉的聲音:“唐長老,速至我殿中。”
唐羨魚剛剛擺了穆清晖一道,逼他出手震懾來人,心知其已十分不滿,她才不肯在這個時候前去,否則必是自讨苦吃。
她便索性卸磨殺驢,擺出一副重傷難行的姿态,用虛弱的語氣回應道:“宗主,屬下受了重傷,如今已無法支撐,必須回去調養,今日不能向您彙報了。”
不知穆清晖是氣得狠了,還是不欲當着衆弟子的面跟她撕破臉,竟是未再作聲。
唐羨魚如今翅膀漸硬,已懶得跟穆清晖虛與委蛇。
她笃定對方不能拿她怎樣,自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便無所謂地聳聳肩,不料卻牽動了肩膀的傷口。
“嘶……”她痛得倒抽一口冷氣,暗罵自己得意忘形。
陸怡趕緊扶住她,關心道:“羨魚,你還好嗎?我扶你回去調養。”
穆懷瑾正欲上前攙扶的手,便停在了半空,半晌又默默收了回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齊羽軒與程甯此刻已恢複了一些,正靠在樹幹上休息。
見此情景,二人對視一眼,齊羽軒笑着搖了搖頭:“陸師姐啊……”
程甯卻是沒看出眉眼高低,疑惑道:“陸師姐怎麼了?”
齊羽軒:“……無事。”
待那陣疼痛過去,唐羨魚擺擺手示意自己無妨。
她從袖中掏出傳訊煙花,向空中射出,召喚其他弟子前來。
今夜陣仗着實不小,未巡視的弟子們原本便已被驚醒,不知發生何事。
但得益于近期的弟子培訓中,亦有關于如何應對突發事件的課程,于是衆人便自發前往宗門廣場,一邊集中戒備,一邊等候指示。
此刻衆弟子收到傳訊煙花,便立刻趕來後山支援,見到現場情形皆十分震驚。
在齊羽軒與程甯的指揮下,衆人将受傷弟子送回救治,此地便隻剩下唐羨魚、穆懷瑾與陸怡三人。
陸怡想到今日無功而返,十分憤怒,先開了口:“被他們追殺的人我見過!當日便是她殺了廖師兄,我認識那把匕首!”
唐羨魚皺眉:是蘇冉殺了廖弘?
然而廖弘并未身死,而且還跟蘇冉關系匪淺,看來當日确實是她助廖弘金蟬脫殼。
穆懷瑾顯是也想到了這裡,他默不作聲望向地上躺着的那具屍首。
看來如今唯一的線索,便是這屍首了。
他上前将屍首的蒙面巾掀開,仔細查探。
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中年男子,身形健壯,未随身攜帶武器,看着是一名體修。
三人面面相觑,均搖了搖頭,顯然都未曾見過這人。
陸怡蹲下仔細觀察,發現這人周身萦繞着一縷黑氣,她隐約覺得有些熟悉。
她仔細回憶,片刻後驚訝道:“這黑氣,是那日的魔修!”
陸怡雖未見到五年前血案的發生過程,但她曾帶領弟子們清掃戰場,從那些魔修殘存的衣物、法器殘片中,便見到過這種黑氣。
聽聞此言,唐羨魚想起昨日蘇冉臨走前的話:若想知五年前真相,就前來後山相見。
她快速與穆懷瑾對視,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二人同時想到,今日蘇冉是故意将這群人引到雲溪宗,便是為了讓他們認出,這群人跟當日血洗雲溪宗是同一夥人!
穆懷瑾再次仔細查探這具屍首,又凝神回憶今日來襲之人所用招式,半晌後他搖搖頭:“不是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