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羽軒聽了這話大驚失色,疑惑問道:“長姐何出此言,此間究竟發生了何事?”
齊轸冷哼一聲,又有弟子上前去,低聲告知了父子二人原委。
原來今日清晨,幾名弟子巡視時發現,有人在一條僻靜的小巷中,正靠牆坐着。
弟子心中奇怪,便高聲詢問,“是誰在那裡?”
那人卻不回答,幾名弟子見狀便上前查探,卻發現乃是一名女子,當時已無生命迹象。
其中一人認出來,此女乃是大小姐的貼身侍女陳月,不由大驚失色,趕緊前去彙報。
齊轸雖然生性傲慢,但她與這侍女乃從小一同長大,情分非比尋常。
她一大早正在院中習劍,便驚聞陳月的死訊。她立刻帶領手下,匆匆趕到事發之地。
陳月靠牆而坐,頭往一側歪着,雙手緊緊撐着地面,已毫無氣息。
齊轸見狀,震驚得連退三步,一時難以置信。
好半天她才鎮定下來,命人将屍首擡走,随之而來便是大怒。
她思前想後,閣中近幾年還算太平,這些時日唯一的不同尋常,便隻有雲溪宗幾人前來拜訪。
想必幾人與此事脫不了幹系,她這才大動幹戈,前來興師問罪。
聽了弟子所報,殷之行沉吟道:“陳月一向跟着大小姐,緣何會出現在小巷之中?”
齊轸怒道:“她昨日向我告假,說要回去探望家人,我自是應允。誰知竟然死在那裡!”
唐羨魚在房内默默聽着,心中不住思索。
按照幾人所言,此番身亡的,乃是齊轸身邊十分親近之人。
除非這位大小姐喪心病狂,否則不至于殺了親近之人,便隻為向雲溪宗發難。
看來此人之死,必然另有隐情。
她隔着門朗聲分辨道:“大小姐,我理解你心中悲痛,但你也要講道理。我對此事毫不知情,你有何證據是在下殺人嗎?”
“我便知道你要狡辯,”齊轸冷笑道:“來人,将陳月的屍首擡過來!”
弟子領命而去,不一會便将屍首擡了過來。
“你們自己看吧。”又看到侍女的死狀,齊轸的聲音不由低了下去。
殷之行與齊羽軒上前俯身查看,隻見陳月面容扭曲,雙目圓睜,臉上盡是驚恐之色,仿佛死前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她身上衣衫完好,并無外傷痕迹,隻在眉心處有一道暗紅色印記。
齊羽軒直起身子,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道:“這是……”
“這是攝魂咒!”齊轸怒極反笑:“還敢說我冤枉你雲溪宗嗎?”
攝魂咒?
唐羨魚聽了此言,心中震驚,明白此事必然無法善了了。
這攝魂咒乃是高階符咒,需元嬰以上符修方可使出。
此咒與法寶攝魂鈴截然不同。
雖然都以“攝魂”二字為名,攝魂鈴隻是發出聲響,限制目标的行動,為施法者争取應對的時機。
此前蘇冉偷偷潛入雲溪宗時,唐羨魚還隻是金丹修為,便曾以此物,短暫地越境控制了對方片刻。
而攝魂咒,卻是專門緻人死地的殺人咒法!
此法殺人于無聲,會讓攝取目标的神魂,使其瞬間暴斃。
死者外表看不出什麼傷痕,唯一證據便是眉心一點暗紅。
最可怕的是,這咒法在目标活着時,便已活活捏碎其神魂,因此死狀必十分凄慘。
而且中了攝魂咒之人,是真正意義上的魂飛魄散,便是連搜魂術都無法再探查,從而死無對證。
齊川劍閣皆是劍修,如今在此地的符修,便隻有唐羨魚與齊羽軒二人。
齊羽軒是閣主之子,且僅是金丹境界,不足以驅使此高階咒術。
那唯一的嫌疑人,豈不就成了唐羨魚!
隻是這咒太過惡毒,唐羨魚雖知曉,卻并未修習過,更别說拿它殺人。
但此刻面對如此情形,她也一時無從分辨,隻能道:“此事絕非在下所為。”
而殷之行從見到屍首開始,便一直沉默不語。
他此刻終于開口,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不疾不徐:“唐長老,在下并非不相信你,隻是事關重大,我也要給弟子們一個交代,希望你能理解。”
“大小姐還請先回去,此事我來處理,”不待齊轸回應,他便繼續吩咐手下:“來人,将此處圍住,日夜看守,不得有失。”
竟是将唐羨魚軟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