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紅光,鎮南王府的演武場被夕陽染得似赤紅如火的舞台。
舞台上兩位穿着黑色窄袖武服的人卻不是在起舞,而是在比刀法。
稍遠處隻見兩個持刀的人影在急速移動着,速度之快幾乎隻瞧見殘影,刀光劍影也極為讓人晃眼,碰撞間甚至還見着星火四散。
姬雲绮手握苗刀一個跳躍,在空中旋身借着俯沖的力道精準地往姬雲湛頭上劈下去,卻被姬雲湛本能地迅速擡起陌刀格擋主,力道之重遠遠便能聽見‘锵’一聲,同時兩刀劇烈的碰撞瞬間火光四射。
姬雲绮緊握住刀柄借着陌刀的力一撐便急速往後急退,半空中調整了個姿勢輕巧落地,緊接着迅速找準角度腳尖一個用力再次迅速向姬雲湛的方向跳躍,這次卻不是往下劈,而是找了一個刁鑽的角度一個矮身便避開陌刀向他斬去,一套動作可謂是快準狠。
姬雲湛錯失時機隻好側過脖子避開她那苗刀的鋒芒。
隻是姬雲绮似是猜到了他的動作一般,隻見她趁着他躲避間快速把刀換了個方向,橫劈而去,驚得姬雲湛瞪大了眸子。
最後畫面定格在姬雲绮的苗刀停在他的頸側,而姬雲湛側着脖子站定。
姬雲绮一臉笑嘻嘻:“如何,我刀法的速度似乎又變快了呢。”
二哥姬雲湛從怔愣中變為一張沮喪臉:“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你如今少有敵手了吧,不止身法詭谲,揮刀還不見影。”
姬雲绮嘚瑟得哼了一聲,然後收刀往台下走:“前陣子答應的與你比試,這下我可沒食言。”
身後的的姬雲湛喪喪地往地上一攤,就這麼歇在台上,俨然一副被迫認清事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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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雲绮回院子中洗去一身汗,換上一身幹爽的衣衫,然後哼着小曲兒腳步輕快地踏入夜色前往膳廳。
今日許是一場比試耗費體力頗多,姬雲绮一頓飯吃得甚是香,反觀二哥一臉沮喪。
兩人反差實在太大,大哥姬雲書眼尖瞧出了端倪:“雲湛這是又打輸給鹘鹘了?”
真是哪壺不開開哪壺,姬雲湛一臉悲憤睇了他一眼,一家人頓時哄堂大笑,笑得姬雲湛匆忙吃飽後憤怒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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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雲绮今日興緻高,飯後回到院子裡坐到樹下吊椅上擡頭凝望着滿天星辰。
她小時候便總覺得李明玙那炯炯有神地眸子似星海般漂亮,所以自小便很愛擡頭凝望星空。
前幾日李明玙袒露過心底話後越發地怡然自得起來,姬雲绮便也有些松了口氣,既然能找到郁結所在,那麼他也不會如金先生言道的那般損耗身子,如此便也剩下北岐隻事了。
想到北岐,她思索起來兩國局勢。
兩國雖表面上粉飾太平,商人也近些年也恢複了北方路線的商隊。
可實際上還隻能兩方暗中僵持,敵不動我不動,南楚要想徹底解決如此心腹大患,還需時間休養生息積攢力量,不然,如李明玙這般為質的慘事說不定會再次發生。
“喲,今日這般好興緻賞星辰呢。”父親鎮南王那爽朗的聲音打斷了姬雲绮的沉思。
她迅速回神朝他回了個笑臉:“阿父今日怎的得閑?”
鎮南王悠閑地踱步到她前方桌椅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方步入正題:“我今日進宮了一趟,聖上談及皇後打算給五皇子相看皇子妃,他與我問起你願不願為皇家婦。”
姬雲绮聽着一愣,随後有些慌張問道:“那您是如何答他的?”
鎮南王瞧她這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可真是罕見,忍不住笑了聲:“莫急,我這當父親的自認了解你的,你這性子自小便不喜拘束,怎會願意呢?你喜歡李明玙不也先是因為他事事随你意,所以我給你回絕了。”
果然她一聽便松了口氣,歪着頭問他:“你是以何理由回絕的?”
鎮南王悠哉喝了口普洱茶吊着她胃口,姬雲绮瞪着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好奇地盯着他。
等她快要忍不住催促方答道:“我言說你在南疆這許多年逍遙慣了,如今這般靜不住的性子哪适合入皇家呢?聖上便也沒再說甚。”
頓了頓,神情稍微嚴肅起來:“但是,绮兒,皇後有意給你與五皇子牽線,你自己還需注意着些。”
姬雲绮低頭靜默着坐在吊椅上,思索着父親這話。
許久方擡頭道:“阿父,鎮南王府還是被他們盯上了是嗎?我們家不止有兵權,還有威望,對他們而言誘惑還是太大了些。”
鎮南王點了點頭,有些欣慰地瞧着她。
他想他的幾個兒女皆是聰穎伶俐之輩,鎮南王府有今日這般榮耀,不光是靠的他,而是一家人齊心協力得來的。
接着他提醒她:“我們還需避開這些糟心事,等處理完了古甸國那些大小事,我們便盡快回昆山去,李明玙那邊,你要盡快解決。”
姬雲绮聽後便點了點頭,随後又聽父親問:“還有一事,李明玙對那個位置是何想法,你可有探問過?”
這問題倒是讓她一愣,她還真沒想過這一層,她潛意識便覺得李明玙必然會跟她回昆山去,至于那位置,她從沒把李明玙與它聯系一起想過。
她隻得搖了搖頭:“但是您放心,我會心裡有數的,一切以鎮南王府為重。”
接着她又問:“他們可有問過明玙哥哥?”
鎮南王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姬雲绮有些吃驚:“可他作為兄長還未婚娶,怎的先給弟弟相看卻對兄長不聞不問?”
随後她又想起前幾日李明玙吐露地那些話,她沉默了。
鎮南王瞧她這一臉無語地納悶模樣便知她也猜測到些許,便有些自傲道:“這世上父母千千萬萬,可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的卻不多,能如我們家這般和諧的可不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