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安沅聽着這些話,怒火中燒,雙手緊握成拳,用力地打在桌上,“簡直一派胡言!”
丫鬟們一看她如此生氣,也不敢出聲。
屋外的念夏聽到房内的動靜立馬豎着耳朵兒聽起了牆角,誰知剛剛靠近,就見蔣安沅推門而出,氣勢洶洶地往院外走。
念夏一看到這個架勢立馬去了映月軒。
一路上錢媽媽還想勸勸蔣安沅,覺得現在沒憑沒據的,去了也隻是圖争口舌,倒不如忍下來抓住了對方的把柄再做打算。
可蔣安沅正在氣頭上,哪裡還聽得進去,依然大步地往遠溪居走去。
不過真是無巧不成書,蔣安沅一行人剛走近院門,就聽見兩個灑掃丫鬟在閑聊。
瘦丫鬟:“你說,那二姑娘今天還來不來?”
胖丫鬟:“當然要來了,你沒瞧見那二姑娘這幾日天天來咱這兒送殷勤,可你看,咱衡哥兒理都不理她。”
瘦丫鬟:“就是,她以為送點兒東西就能把咱衡哥兒給哄住?想得也太美了點兒。”
胖丫鬟:“這些年咱們可沒少在衡哥兒面前提他那惡毒姐姐,想來咱哥兒是恨透了她,又有三姑娘這個好姐姐在一旁,任誰都不會親近那個說‘克死自己親娘’的親姐姐吧!”
說完兩丫鬟就呵呵地笑了起來,可看到蔣安沅出現在她們面前時,眼睛瞪得滾圓,吓得已是口舌不靈:“二……二姑娘。”
眼見闖了禍,兩丫鬟立馬跪下,低聲求饒:“二姑娘,奴婢錯了,奴婢不該在背亂說話,奴婢……”
話音未落,錢媽媽上前大聲喝問:“你們這倆個小蹄子是吃了熊心還是吃了豹膽,光天白日的就敢議論主子?”
兩丫鬟聽後又連連認錯。
蔣安沅走到胖丫鬟跟前,俯下身,盯着她,冷冷道:“‘惡毒姐姐’?你來說說,我怎麼惡毒了?”
胖丫鬟小心翼翼地擡起頭,正好對上蔣安沅的淩厲的目光,吓得立馬又低下頭去,嘴唇哆嗦着說道: “奴……奴婢該死,奴婢是被豬油蒙了心翹,二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奴婢吧。”
說完,胖丫鬟跪步上前,抱住了蔣安沅的腿,又繼續求饒,這動靜也引來了院裡的其他人的注目。
“這幾年來我都不在府中,你是怎麼知道我惡毒的?為何要在安衡面前如此诋毀他的嫡姐?”蔣安沅沉聲道,“是誰教你這麼說的?”
聽到蔣安沅說的後半句,丫鬟瞳孔一震,口中的讨饒也停了,隻在那兒跪着,不敢有其它動作。
蔣安沅見狀,轉頭對錢媽媽道:“這兩個奴婢在背後妄言诋毀主子,按府中的規矩應當如何?”
錢媽媽:“姑娘,依着咱府中的規矩,先打二十闆子,然後逐出府去!”
蔣安沅沉聲喝道:“那還愣着幹什麼!”
兩丫鬟一聽,又連忙求饒,眼看着就要被架着上木凳,突然一聲呵斥傳來,“你們一個個都杵在這裡幹什麼,不用幹活啊?
說話之人正是李嬷嬷,隻見她撩着裙子搖搖擺擺地走過來,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架勢,目光落到蔣安沅身上後又換了副模樣,臉上帶笑。
“喲,二姑娘來了!”李嬷嬷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倆丫鬟,“哎喲,二姑娘,這倆沒長眼的不懂事,沖撞了您,您可别跟她們一般見識。”
說罷便朝這兩丫鬟擺了擺手,兩丫鬟見狀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馬起身走到李嬷嬷身後。
“誰讓你們起來的?”蔣安沅喝道。
“二姑娘,得饒人處且……”
未等李嬷嬷把話說完,蔣安沅冷聲道:“李嬷嬷,我這個二姑娘說話還不如您管用呢!”
李嬷嬷一愣,顯然,她平日裡在府中作威作福慣了,仗着蔣安衡小,又對她言聽計從,就是二房的曹大娘子對她也是客客氣氣的,沒想到這才回府幾天的小丫頭居然當衆駁她的面兒。
不過李嬷嬷哪能被這十多歲的小丫頭唬住,輕笑了一聲,随即淡淡道:“瞧姑娘說的,大夥兒不過是見我是衡哥兒的奶母對我尊敬些罷了,二姑娘您是金尊玉貴,我哪裡能跟二姑娘您比呀!”
蔣安沅微微一笑,“李嬷嬷,您也知道大夥兒敬您是因為安衡啊!他是這府中的主子,我是他嫡親的姐姐,自然也是府中的主子,這主子教訓奴婢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李嬷嬷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李嬷嬷哪裡聽不出蔣安沅這是在指桑罵槐,說她也隻是個奴才!之前以為這小丫頭是個好拿捏的,沒成想倒還有幾分氣勢。
“二姑娘,您說得沒錯,您是這府上的主子,不過這倆丫頭到底是我們遠溪居人,您這要打要殺的架勢,是不是有失妥帖呀!”李嬷嬷說完還不忘瞥一眼蔣安沅。
要是換作其他的婢子,她也犯不上和蔣安沅對上,隻不過這兩丫頭是她娘家親戚,又使了銀子,若不護上一護傳出去豈不是失了面子,是以再怎麼樣她也是要争上一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