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兩個眼裡沒主子的東西,去蔣安沅那兒才幾天哪就敢跟我對着幹,你定好好好教訓教訓才是。”蔣玉芝有些得意,“不過這回蔣安沅倒是識相,乖乖地把人讓我給帶回來了。”
曹氏有些氣惱,指着蔣玉芝說道:“你個石磙腦袋,怎麼這麼不開翹呢,你讓娘說你什麼好,你被當槍使了還不自知。”
蔣玉芝一怔,接着有些委屈地說道:“娘,你說什麼呢!”
“說什麼?你以為蔣安沅那丫頭讓你把念夏、秋霜帶回來是怕了你了?那是她在借你的手把你娘送過去的人給打發回來了。”曹氏徑自走向正中的椅子坐了下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好不容易在她院兒裡安排了兩個人盯着她,如今倒好……再想塞人進去怕是不行了。”
蔣玉芝默了片刻,才回過味兒來,低聲道:“當時女兒是氣糊塗了,一時沒想這麼多。再說了,念夏、秋霜這兩丫頭本來就不堪用,要是擱以前,她們哪裡有膽子跟我對着幹,還不是見蔣安沅最近風光了,上趕着巴結,送回來了也好,好好懲治一翻,看她們還敢不敢……”
沒等蔣玉芝把話說完,曹氏便擰了一下她,疼得她都叫出了聲:“娘!疼!”
“疼就對了,給你長長記性!到現在了你還不明白。”曹氏越說越氣,“你什麼時候也跟蔣安沅那丫頭學學,别什麼事都隻圖一時之快。”
蔣玉芝有些不服氣,不過仍是閉了嘴。
曹氏歎了口氣,又道:“罷了!那倆丫鬟是不能用了,娘會替你出氣。隻是玉芝,娘如今被你祖母責罰,有些事咱們要忍,要沉住氣,韬光養晦,待時而動,你明白不明的。”
“娘,我知道了。”蔣玉芝點了點頭。
曹氏也不知她聽進去沒有,又隻得無奈地歎了一聲。
經這麼一鬧騰,蔣玉芝回到懷雪居也到晌午了,丫鬟萍兒見她回來了,便讓人傳飯菜進來。
蔣玉芝本來就生着氣沒什麼胃口,結果見桌上有一碗燕窩頓時臉色便沉了下去,盯着那碗燕窩看了許久後,端起碗來就往地上扔,怒聲道:“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呀,臨了還不忘來惡心我!”
說完後雙眼還緊緊地盯着前方,許久。
相比之下,蔣安沅就開心多了,之前一直沒由頭,現下終于是送走了兩雙眼睛,飯都比平日要多吃一些。
可朝雲心中卻有些心疼她們姑娘。
自打回來以後,就沒過幾天的安逸日子,管家了更是一堆事兒,她算是明白之前蔣安沅說的“當家難,難當家。”了。
蔣安沅看着朝雲的模樣,便笑着說道:“朝雲,今天這麼好的日子你怎麼一臉苦大愁深的模樣,誰給你氣受了?”
“沒有,沒誰給奴婢氣受。”朝雲雖臉上帶着笑,但語氣卻有些低落,“隻是奴婢替姑娘氣不過。”
蔣安沅以為這丫頭是為了今天的事悶着,笑了笑,說道:“傻丫頭,念夏、秋霜送走了,應該開心才是,你替我氣什麼?”
朝雲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開口說道:“奴婢有什麼說什麼,姑娘别怪罪。奴婢隻是覺得,二房的人真是有些過分,且不說今日,就說鋪子的事兒,曹大娘子是主子,奴婢論不得對錯,但陳媽媽沒送官就算了,再怎麼樣也得打發去莊子吧,如今倒好,倒養在府上了。”
月雲趕忙朝她使了個顔色,朝雲隻得低下頭去。
朝雲說的事蔣安沅心中又何嘗不知呢,可是她也不能随着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蔣安沅知道朝雲是個什麼心思,總歸是替自己着想,于是放下手中的碗,輕聲說道:“祖母是個重情之人,其他人我可以不顧,但卻不能不顧着祖母。”
說到這裡蔣安沅停下了,歎了聲氣,過了半響才開口道:“一家子的賬,算糊塗些就糊塗些吧!不過這些話可别再說了,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又是麻煩事。”
“是,奴婢知道了。”朝雲應聲回道。
“好了,别想那些了,瞧這小臉繃的,來,喝碗湯。”蔣安沅笑着說便乘了碗湯遞了過去,随後又自己乘了一碗喝了起來。
月雲:“這湯性寒,姑娘不要多喝,杜娘子說了,天漸漸涼了,少食些性寒的東西。”
“好了好了,你們倆個真是操不完的心,姑娘我都知道了。”蔣安沅佯裝怒意,但心裡卻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