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叮囑蔣玉芝,讓她這幾天沒事别去招惹那兩人。
蔣安芝不解,問道:“為何,我看着那老太太挺好的,說話也客氣。”
“哼,前幾年你不記事,那老太太之前就來過好幾回,要是隻為了打秋風也罷了,到底是咱們家親戚,舍幾個錢也不妨事。”曹氏端起了茶盞喝了一口,露出不屑的表情,“可那老太太偏偏是個貪心的主兒,是這個也要那個也要,你祖母又不理事,倒了纏着我不放,沒得讓人厭煩。”
蔣玉芝聽了,點了點頭:“依娘的意思,他們這回上府裡來又是有事相求?”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瞧着吧,定沒什麼好事。”曹氏像是想到了什麼,面上有些竊喜,“現在你娘我正好得閑,看看戲也挺好。”
這人呀,經不起念叨,曹氏上午還在說起那老太太,下午就上門來了。
曹氏見了人趕忙讓丫鬟上茶水,拉着趙老太寒暄起來。
“老太太怎麼親自來了?上午沒能去見您已是不該,怎麼好讓您再走一趟。”曹氏雖不喜歡他們,但到底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于是表現得十分熱情,“喲,這是武哥兒吧?”
趙老太滿眼含笑,朝着蔣武說道:“還不快來見過你嬸子?”
蔣武起身朝曹氏深揖一禮,恭敬地說道:“問嬸子安。”
“好好好,這孩子是越發的懂事了。”曹氏笑道。
“他懂個什麼事啊,哪有你家的哥兒、姐兒好,你有這一雙兒女呀,真是有福。”趙老太說道,“對了,今兒聽你們家姑娘說你身子不好,是怎麼一回事,可要緊?”
曹氏聞言知道是蔣玉芝拿來當謊子的,随即笑道:“不過是得了風寒罷了,不妨事。”曹氏近來休息得不好,臉色看着倒真的有幾分憔悴。
趙老太聽了,一臉關切地說道:“再是風寒也得小心養着,身體要緊。武兒,把帶的東西拿給你嬸子。”
蔣武聞言,便把剛帶來的包袱放在了曹氏的桌案上,說道:“嬸子,這是一個有名的遊醫開的一些個補氣養元的,老太太常念着您,便給嬸子帶了些,嬸子可别嫌棄才好。”
曹氏看着包袱,心想,京都什麼名貴藥材沒有,江湖遊醫的東西也好意思拿出手。
雖話心中十分嫌棄,但曹氏還是一副欣喜的模樣:“老太太真是,來就來吧還帶這些個禮,您讓我這個小輩怎麼好意思呢。”
“這話說的,以往我這個老太婆的事都是你幫着我,這份情我是記着的。”說到此處,趙老太的臉上多了幾份真摯,“你們是有情義的,不像有些人家兒,飛黃騰達後就不認人了,管你是什麼親戚呢,看見我們這樣兒的窮鬼呀,沒打我們出門就算好的。”
曹氏回道:“哎喲老太太,母親心中最是重情您也是知道的,您這話可說的沒由頭。”
“你瞧我這老婆子,沒念過什麼書,也不會說話,你可别多心,我可不是在說你們。”趙老太說道,“我那老嫂子是個心好的,我是知道的,不然今兒個我也不會來麻煩你。”說完還打量了一番曹氏,可曹氏面上也看不出什麼異樣。
曹氏聽着趙老太的話茬,心中冷笑,果然是有事兒求上門來了,不過這次可求錯了菩薩。
曹氏故作關切:“老太太這是碰上什麼事兒?”
趙老太歎了口氣,看了眼蔣武,又轉頭對着曹氏,露出為難的模樣,想說什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說出口。
曹氏見狀,問道:“老太太這是怎麼了,要有什麼難處您老說出來便是,我也好給您支支招啊。”
趙老太頓了頓,說道:“得,我今兒個就再把我這張老臉拿出來丢上一回。老婆子也不瞞你,這回來呀就是為着你這不争氣的侄兒來的。”
曹氏看了眼蔣武,道:“武哥兒怎麼了?”
“這個不争氣的,什麼本事兒沒有,一天淨給我惹禍。”趙老太氣沖沖地看着蔣武,歎了歎,“咱們府上不是有好些鋪子嗎?我就想着看能不能給他找個正經差事,好讓他收收性兒。如果再能娶上個官家姐兒,那就再好不過了,有個人管他了,我也好省心呐。”
“娶媳婦?武哥兒多大了?”曹氏問道。
“今年一過就十九了,也是到了成家的年紀。”趙老太回道。
曹氏心道:“你可真敢開口啊!找個差事做另說,娶個官家姐兒?也不看看你那孫子什麼得性,要樣貌沒樣貌,要錢财也沒錢财,也配得上人家官家小姐,怕是府上體面的丫頭也瞧不上。”
見曹氏久未開口,蔣武突然跪了下來,喊道:“嬸子再看顧看顧侄兒一回吧,求求嬸子了,嬸子開開恩。”
曹氏見狀,忙道:“哥兒快起來。哎,也不是嬸子不幫忙,隻是,我是有心無力呀。”
趙老太和蔣武相互看了一眼後,一臉疑色:“這話是什麼意思?老太婆我沒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