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安衡有些記不得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錢媽媽見狀,接了話:是邑新伯爵府上的公子。
“對,那個哥哥是這麼說的。”蔣安衡點了點頭,“阿姐你不知道,那個哥哥也十分厲害,我們路過一個猜燈謎的地方,好多人都答不出來,隻有他答對了,赢得的彩頭還送給了三姐姐呢。”
“可還有其他人同行?”蔣安沅問道。
錢媽媽:“還有三姑娘交好的王家姑娘和王家五哥兒。
蔣安沅聞言這才微微一笑,又見蔣安衡還在玩着那個青蟹樣式的花燈,便道:“既然你喜歡這個青蟹樣式的花燈,那就把金魚的送給阿姐吧。”
蔣安衡立馬就把花燈遞到了她的手中,随後姐弟倆又說了會話,蔣安沅見夜深了,便讓錢媽媽帶着蔣安衡回去休息。
蔣安沅把花燈挂在了院門口,金魚的尾巴随着風擺動,還真像魚兒遊動一般,蔣安沅噙着笑,在院子裡望了好一會兒才回屋睡去。
雖說與北桑一戰大勝,但将士也多有折損,且中途融國多次出兵援助北桑,大夏國與融國已經撕破臉皮,兩軍交戰也隻是時間問題。
因着陸九昭在此一戰中甚是英勇,人們都道他有慶國公年輕時的風範,所以崇文帝便命他前往北境駐守,三月初便要動身。
不過奇怪的是,崇文帝隻是讓陸九昭去北境,而讓陸公在京休養,陸公隻說是傷病複發,外人也隻道聖上體恤。
這日,陳景年到了慶國公府找陸九昭,結果在陸九昭的院子裡沒見到人,一問才知人一早就去了見陸公的書房,到現在還未回。
“什麼國家大事要談這麼久?”陳景年斜靠在倚子上,把玩着陸九昭桌案上的擺件,一副漫不經心樣子。
對于陳景年的舉動,一旁的小厮也是見怪不怪,上前斟完茶後便退到了一旁。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陸九昭才慢慢悠悠地走進屋。
“喲,陸将軍回來了,來來來,快坐下喝杯茶。”然後便端起桌上的茶盞遞了過去。
陸九昭接過茶,喝了一口,眉毛一揚:“陳大公子,這大冷天的請人喝涼茶也是有心了。”
陳景年對着陸九昭一臉讪笑,然後又朝一旁的小厮說道:“怎麼這麼沒眼力見兒,還不快重新給你們家将軍上茶。”
那小厮見狀趕緊上前去重新上了熱茶。
“不對勁,不對勁。”陸九昭明眸一動,玩味地看着陳景年,“無事獻殷勤,說吧,到底什麼事兒?”
“嘿嘿,還是行之心疼哥哥。”陳景年笑的爛漫,語氣也像是撒嬌一般。
陸九昭聽了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臉嫌棄:“咦,你有事說事,再這樣我可不幫你了!”
“别呀。”陳景年語氣恢複了正常,“行之,你哥我最近手頭……”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比劃着,默默地表達手頭的拮據,還不忘向陸九昭擠了擠眼睛。
陸九昭調侃道:“你陳大公子還缺錢?”
陳景年一臉哀怨:“唉,你哥哥我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生不逢辰,人不得時……”
“得得得,怕了你了。要是你科考的時候能像現在一樣絮叨,早考上狀元了。”陸九昭一聽他“念經”就煩,隻得應下,“說吧,要多少?”
陳景年伸出了五根手指,眼中盡是期待。
“五十兩?”
“五十兩你就想把我給打發了?”
“五百兩?”
“再高點!”
“五千兩?”陸九昭不禁擡高了音量,“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一提到這個陳景年眼裡閃過了一絲哀傷,不過隻一瞬,立馬又恢複神情:“我想給瑤娘贖身,還差點銀子,這不就來找弟弟你來了嘛,你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
“贖身?”陸九昭一征,“你真要娶那瑤娘子?你爹能同意?”
雖說陳景年這人沒什麼正形,但到底是候門勳貴,要想讓瑤娘進安國候府的門,老爺子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說到這兒,陳景年終是收起了平日那副往日纨绔的模樣,正色道:“行之,我是真的喜歡瑤娘。”
“她也喜歡你嗎?”陸九昭反問道。
“我們都心悅着對方,我知道的。”
陸九昭見他難得的認真,隻是歎了一聲:“行吧,你自己知道就好。”
見陸九昭肯借錢,陳景年又是嬉皮笑臉地說道:“欸,别說我了,咱們來說說你吧。”
陸九昭感到莫名奇妙:“說我?說我什麼?”
“别以為我不知道,”陳景年一臉壞笑地往陸九昭身邊湊,“上元節那天你買那麼多天燈上哪去了?”
“你管我上哪去了,幹你哪門子事。”陸九昭顯然有些心虛。
陳景年又道:“我倒是聽說了,有些人跑到了人家門口點燈,也不怕把人家房子給燒了。”
“她家外面不遠就是潛火軍,有什麼好怕的。”陸九昭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陳景年又是一臉壞笑:“還不承認,這下露餡了吧!你要真對人家蔣二姑娘有意思還墨墨迹迹點什麼燈啊,你就是放得滿天明燈又怎麼樣,人又不知道是誰放的。你呀,趁着現在人家還記着你的恩情,趕緊讓姑母上門提親呐。”
陸九昭被他一語道破了心事,有些心慌,嘴也跟着笨了,說話都結結巴巴的:“誰、誰對她有意思了,我放燈還是放火關她什麼事!再說了,想用恩情來要挾别人,真不是個人!”
“啧,你罵誰呢你!”陳景年知他是說自己呢,連忙回道,“你就嘴硬吧,到時人家許了别人,有你哭的時候。”
陸九昭不以為意,也沒理他。
陳景年見他不接話,于是又意味深長的看着陸九昭,說道:“欸,我娘最近在給我尋摸合适的姑娘,你猜怎麼着?”
陸九昭還是沒理他,但陳景年卻是來了興緻:“我娘可說了,蔣家那三個姑娘可都在相看人家!你要是去晚了,别說我這個當哥哥的沒提醒你。”
“她相看人家關我什麼事!”
陸九昭嘴上說得毫不在意,心裡卻打起了小算盤。
陳景年知他口是心非,便道:“得,你不喜歡人家就算了。咱們跟蔣二姑娘也算是相識,到時候人家姑娘成親,咱們得去喝幾杯喜酒才是。”
陸九昭聽完,也沒回他,快步朝外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