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眼神落在紅繩上,亦露出了淺笑。
三月春,不僅萬花爛漫,還有好些消息傳來。
一個好消息是謝婉凝傳來的,說是有喜了,瞧着脈像已經有一個月了。
蔣安沅收到消息後便立馬準備了禮物去看望,見到謝婉凝後也沒聊多久,她便去見其他上門的客人了,蔣安沅也不在意,隻說下次再來看她。
第二個好消息是蔣文衍任期未滿便得到了擢升,調回京都任職,大概在四月初就能回京。
知道這個消息後,曹氏無疑是最開心的那一個。
不光是為了蔣文衍升官,更是為了蔣玉芝的親事。
這幾個月曹氏風風火火地到處為蔣玉芝相看人家,而蔣玉芝心儀的對象從淩子卿又變成了邑新伯爵府的二公子肖珑。
自打那次花燈會,肖二公子當衆把花燈送給了她之後,她就一直想着,所以對曹氏挑選的那些人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蔣玉芝也同曹氏說起過邑新伯爵府的肖家,曹氏自然是開心的,不為其它,這肖家世代簪纓,雖說現在家中子弟尚未入士,但到底是勳爵人家,再不濟也有封蔭,怎麼樣都不會差。
不過畢竟蔣哲才官至五品,要是人家看上蔣玉芝倒是好說,但要是自家上趕着主動去說親,倒确實是有些高攀了,不過現在蔣文衍升了官,說不定倒是能成。
暮春嘉月,上巳芳辰。三月三,上巳節,自古便有在北郊遊樂的習俗。介時彩棚舞榭随處可見、歌舞絲竹放笙喧歌,人們也會盛妝出遊。
馮夫人在北郊的菩沱山上設流觞宴,邀了京都城好多的名門勳貴,蔣家的姑娘也在其中。
流觞宴的前一日,蔣安沅有些忙,一直在看着賬本,正看着呢,蔣玉妍帶着點心來了微蘭閣。
自上回蔣晟喊冤入獄,蔣安沅到處奔走,蔣玉妍幫了不少忙,一來二去,蔣安沅和她的關系也比以往親近不少,今天見她來,蔣安沅心裡自是開心的,忙招呼她坐下。
“四妹妹真好,每回做了好吃的都記着我這個姐姐,正好我有些餓了。”蔣安沅笑着把蔣玉妍帶來的食盒打開,挑了一樣品嘗了起來,“真好吃!”
蔣玉妍回道:“那也要二姐姐喜歡才是。”
“主要是四妹妹手藝好。”蔣安沅邊吃邊接着話。
蔣玉妍環看了一下周圍,見桌案上的堆着一摞賬本,說道:“二姐姐真是個大忙人,眼看着要過節了也得不了空閑,不過正好,明日可以出城好好放松放松。”
蔣玉妍說完後眼眸蔣安沅的方向看了眼,很快又收了回來,好似目光沒離開過一般。
蔣安沅好像沒注意到她的異樣,隻歎聲道:“還有好些事要忙呢,明日我怕是不得去了。”
“那明日我再做些果子送來,正好陪二姐姐聊聊天,解解悶。”蔣玉妍臉上帶着笑,語氣聽着卻有些失落。
蔣安沅問道:“怎麼,你也不想去?我可聽說菩沱山那邊新設了個球場和獵場,馮夫人還特地請了潘樓新來的廚子做宴席,比以往有意思多了。”
蔣玉妍嘴唇微張,想說些什麼,不過最終還是沒張口,隻垂着眉眼,苦笑着。
蔣安沅見她愁眉不展,聯想到了曹氏。
這馮夫人是當今皇後的娘家人,家中的兒子都已娶親,不過卻邀了這麼多官宦家的女兒前去流觞宴,加之早前就聽說皇後一直在為大皇子的親事煩憂,想來這流觞宴就是為了給大皇子相看媳婦的。
既然是這種場合,去的人不管男女自然不是尋常人家,眼下曹氏也正忙着給蔣玉芝尋合适的婆家,這種宴會不讓蔣玉妍去也是她能做出來的。
若不是蔣老太太這陣子有些不好,沒空理這些事,曹氏想來也不會這麼偏頗。
思及至此,蔣安沅便道:“四妹妹若是想去看看,便和我一道吧,二叔母應當是不會罵我的!”
蔣玉妍面上一喜:“真的?可這樣不會耽誤二姐姐的正事嗎?”
“也不是什麼要緊事。”蔣安沅笑笑,像是想起了什麼,“咦,我記得四妹妹也會看賬,不如幫着我看看,這樣我也能輕松些。”
蔣玉妍沒想到蔣安沅會讓自己幫着看賬,且不說她沒正經看過賬本,就單說這些賬本,可是要緊的東西,這麼輕意的讓自己看?
“二姐姐,我、我之前從未經手過這些,我怕萬一看錯了,忙沒幫上還倒給二姐姐添麻煩。”
“多看幾回不就會了。”蔣安沅不在意地說着,随後又一臉壞笑,“等以後四妹妹嫁了人,總是要着手打理這些的,就當是練手了。”
蔣玉妍愣了神,聽到後面要嫁人的事,不免又有些害羞:“二姐姐說什麼呢!二姐姐和三姐姐都沒還出嫁,我哪有這麼快。”
“還羞上了,這不是遲早的事。再說了,要是我和三妹妹一直不嫁人,你也不嫁了?”蔣安沅調侃道。
二姐妹說着說着便到桌案旁邊看起了賬本。
蔣玉妍有拿不準的地方就問蔣安沅,蔣安沅也不厭其煩地說給她聽,二人就這樣,一直忙到了卯時。
蔣安沅見天色晚了才讓蔣玉妍回去,臨走之前還不忘逗逗蔣玉妍,讓她明日穿得漂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