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緩緩睜開眼,江聿風見狀便湊過來扶着她坐直身體,他蹲在她跟前,将她一雙手都握在自己手中,滿眼溫柔看着她,“這次是我的錯,原諒我好嗎?你知道的,這是我欠希曼的,不過我欠她的我也慢慢還清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她聽江聿風講過這件事,小時候江聿風家中發生了一次火災,江聿風的父母在上班,家裡隻有他和徐希曼兩人,徐希曼拼了命将他從火海中抱出來,江聿風倒是沒什麼大礙,徐希曼卻燒傷了手臂。因為手臂上被燒傷,從此就沒再穿過短袖和裙子,大夏天也穿着長袖。江聿風心中放不下她,大概也有這個原因。
“真的嗎?”白芷問他。
“真的。”江聿風将她的手握得更緊,“真的很抱歉,這一次是我沒有做好,我會慢慢彌補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未來還長,我們會再有孩子。”
“好。”白芷撫上他的臉,“聿風,我再最後信你一次。”
江聿風臉上的凝重的神色在聽到這話之後終于散了,他一把将白芷抱在懷中,釋然之後聲音卻依舊發緊,“阿芷,小阿芷,我以後定會好好補償你。”
江聿風以為這件事就這般過去了,他并沒有懷疑什麼,畢竟他跟白芷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感情深厚,并不是那麼容易就動搖的。
他以為痛苦終究會過去,他以為他們會一直走下去。他不知道的是,在雷雨交加的夜晚,在白芷無助躺在冰冷的地面,隻能任由鮮血從身體中流出,而她的丈夫卻為了别的女人将她一個人抛在這裡的時候,她就告訴過自己,如果她的孩子沒了,她永遠不會原諒他。
半夜,白芷從黑暗中睜開眼,她看了一眼旁邊熟睡的江聿風,緩緩坐起身,拿過他的手機,用他的指紋解鎖。
翻開他和徐希曼的聊天記錄,或許是他删除了一部分,兩人的聊天記錄看不出什麼,但白芷還是在兩人的聊天記錄中看到無數次轉賬,而且每次的金額都不小。
白芷留了個心眼,又去查了一下江聿風的房産信息,發現了一筆房款交易,大概是半年前的,她完全不知道,白芷又順着查了一下,查到房主的主人是徐希曼,應該是江聿風偷偷給徐希曼買的房。
徐希曼離婚帶着孩子回來之後并沒有住回江家,江聿風在外面單獨安頓了他們母子,她一直以為是江聿風幫他們租的房。
不僅經常給她轉錢還給他們母子買房,心甘情願幫别人養孩子,用得還是夫妻共同财産,白芷越看心裡越冷。
她将所有證據保留好,随後又像沒事人一般重新躺在他身邊,江聿風并未發現任何異樣,早上臨行前還親吻了她的額頭。
自從白芷辭職在家安心備孕之後公司的事情就全部由江聿風打理,不過公司的财務卻是認識她的,所以白芷偷偷去公司要了公司的财務報表,白芷是公司的老闆娘,财務自然沒有多問直接就給她了。
摸清了公司所有的财産,将江聿風的所有銀行流水全部打印下來,這些年兩人購買的房産合同她也全部拿到,有了這些她就不怕得知她想離婚之後江聿風會偷偷轉移财産。
做好這些準備,認真修養身體,等身體恢複得差不多她也不做等待,直接開始行動。這一天她化了妝,去造型工作室找了自己約定的造型師,将留長的頭發剪掉。
江聿風喜歡長發,她一直留着,不過她并不喜歡長發,長發好看是好看,不好打理,很麻煩。
江聿風上班回來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她化了妝,小産之後她臉色一直不太好,今日大概是化了妝的緣故,這張臉看上去明亮了許多。最讓他詫異的是,她那頭長及腰的頭發被剪掉了,剪得很短,剛好蓋過耳朵。
“你剪了頭發?”江聿風走上前,問話的語氣倒還是正常的,白芷還是從他眼底看出了幾分疑惑幾分不虞,“怎麼想着把頭發剪了?”
白芷喝了一口咖啡,笑道:“其實我一直都不太喜歡長頭發,我覺得短發很适合我。”
江聿風大概體諒着她身體才恢複,便也沒有多問,不過他還是從白芷身上察覺出了幾分不對勁。他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正要試探着問幾句,一低頭卻看到茶幾上放了一大堆文件,而正前方的是一張“離婚協議書”。